死了。
“我天生愛吃甜、不吃苦,加上我不怕痛,娘常說,我這種人天生下來是享福的,不苦、不痛,專挑好的吃,成天悠遊自樂,天皇老子都沒我好命。”
“你不怕痛?”
這句話他聽了幾次,老覺得是她硬撐,可是眼前,她的過度認真,教他半信半疑起來。
“嗯,要不要試試?”她笑問。
“試痛?”有這種測試嗎?他懷疑。
“對啊。”
她從他書案後面,抽出一柄小刀,他不曉得她的用意,只見她拔出刀子,毫無預警地往自己手背插進去。
來不及驚呼,他奪下刀子,點下她幾處穴道,用最快速度替她敷上金創藥。
敷好藥,他不說話,狠狠盯著她。
她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噤若寒蟬,尷尬地扯扯笑,他不理她。
半響,他背過她,大步走出房門。
發呆片刻,採青追出書房,東奔西走。一見到人就問。她拿這裡當自己家,自在得很。
終於,她在花園裡找到煜宸。
“你為什麼不發一言跑出來?我是客人,你把客人獨自丟下不管,很沒有禮貌,知不知道?”
他沒甩她,一次兩次,在她繞到自己面前時,背過她。
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在見到她傷害自己的同時,胸口悶痛陣陣,一陣比一陣強烈,彷佛她老在做這種舉動,彷佛只要一個不小心,她將從這個世界脫離、更彷佛,他曾經眼睜睜看著她在眼前痛苦死去……
他沒分析自己的怪心情,光是抽痛,就讓他痛得發不出聲音。
“你在生氣嗎?”
採青又繞到他面前,既然她堅持不願意他背過身,他就抬高下巴,不看她。
生氣?才不!他是恐懼,恐懼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
他是軍人,身為軍人,很清楚怎樣的傷口真的會讓人死亡,也明白她手上的傷至多是幾天休養,無傷,可是他憂懼焦慌,真真實實的心涼。
“你生氣什麼嘛!我又沒開痛你。”
她也火大了,哪有男生這麼討人厭,有事說說清楚不就好了,幹嘛老是不理人?搞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不舒服得緊。
誰說沒弄痛,他就是痛了,心痛、胸痛、腹痛、胃痛,全身從頭到腳,痛到想死掉!
煜宸頭還是抬得高高的,他堅持不看她,堅持當個討人厭的怪男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分,嚇著你了?我只想向你證明,我不怕痛,是真的,不是哄人。”
何止太過分?她的形容未免輕描淡寫,誰會為了證明不怕痛,劃自己一個刀口?那麼要證明自己勇敢,豈不是要活生生從身上切幾兩肉?
“你還是不信我對個?剛開始大家也覺得我發瘋,根本不可能有人不怕痛,連京城裡最有名的吳大夫也告訴爹爹,我在說謊。我把自己掐得紅腫,我劃出幾道傷口,他們還是不信,直到我從屋頂上跳下來,兩條腿斷掉,大夫在替我接續斷腿時,才相信我根本感覺不到痛苦,否則一個十歲的女娃兒,哪有那麼大的本領,哼都不哼一聲。”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迷上從高高的地方往下跳,享受短暫的飛躍快樂。
她的話勾引住他的注意力,不過,他還是不看她。
“你看看我嘛,看一下,就一下子,拜託!”她一面說,一面把手抬高,在他面前用力壓自己的傷口。
這下子,他更火大了,用力扯住她的手臂,制止她近乎愚蠢的動作。
“都叫你不要做這種蠢事了,你還做!”
他口氣嚴厲,嚇出她半晌呆滯,不過,一下子,她恢復笑容,燦爛的嬌顏在他面前閃爍。
被罵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