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怪他不顧生母此刻的悲痛,他就是把舜安顏打死了,也換不回妹妹的性命。胤禛默默聽著,可滿臉的不服氣和恨意,勾得父親更怒,勒令他:“回京後閉門反省,幾時想通了,朕再問你。”
因天熱不宜停太久,明日就要扶公主靈柩回京,阿哥們散了後去向太后道慰問,四阿哥則往母親和妹妹停靈處來。嵐琪緊張地不知怎麼面對兒子才好,環春提醒她說:“就像六阿哥沒了那會兒,您一句話也不說就成了,奴婢方才去看四阿哥,心裡本來不難受的,可一看到四阿哥奴婢就掉眼淚了,像真的一樣。”
嵐琪方定了定心,坐等兒子前來。
果然如她所料,胤禛不可能抱著妹妹哭,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後,就去敬香行禮,禮畢才到母親身邊,一開口已是哽咽:“額娘早些休息,明日我們就要回京,您若不休息,天那麼熱路上會頂不住,溫憲她……”
真叫環春說中了,嵐琪一見兒子這模樣,真像是失去了溫憲一般,且想到往後母女分離不知幾時才能見,亦是悲從中來,挽著兒子的手不能言語,胤禛單膝跪在地上,安撫母親:“兒子會好好孝順您,他們都不孝,說話不作數,您就讓溫憲……去陪胤祚吧。”
嵐琪用力抿唇卻還在顫抖,含淚捧著兒子的臉頰道:“額娘知道,額娘若不好,就辜負你的心意,額娘說過不會丟下你。”
胤禛的視線已被淚水模糊,有些看不清額孃的臉,但他點頭說:“兒子絕不會丟下額娘。”
床榻上,溫憲雙目緊閉亦止不住淚水,抬手捂著嘴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
皇阿瑪的話一直在她心裡,皇阿瑪那天在河畔溼潤的雙眼也讓她心碎,一直像天一樣被她依靠著的父親,竟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作為女兒,她享受了人間所有的美好,卻為了婚姻大事再次讓父母陷入困擾,也許她真的不是心甘情願走這一步,也許她心裡也多少願意湊活一輩子,可是她更想實現阿瑪的心願,讓給予她一生幸福的皇室得以最好的傳承,她是大清最驕傲的公主,是愛新覺羅家的女兒。
外頭的動靜很快就消失了,四阿哥安撫過母親後,要去忙碌明日的事,他今天已經被父親責罵,明日的事再有差池,父子關係就糟了。嵐琪坐等環春來說四阿哥走遠了,才回到女兒床邊,溫憲伏進她懷裡抽噎著:“額娘,我不在您身邊,您一定要好好的。”
這日深夜,國舅府在承德的宅子裡,突然來了宮裡的人,說明日公主靈柩要啟殯,請額駙今晚就過去守靈,明日一道與眾阿哥出發,舜安顏顧不得臉頰紅腫,便要跟了宮裡人去,佟國維卻喊住他道:“你不能對皇子動手,看你能跑啊,難道你真要被他們打死?”
舜安顏一言不發,跟著宮裡的人就走,可他卻不知道,並不是阿哥們尋他去守靈,輾轉被帶到了行宮隱秘之處,迷茫的舜安顏以為是不是哪個阿哥把他找來洩憤的,卻在燈火下閃出皇帝的身影。舜安顏一時怔住,便見梁公公上前道:“額駙,您見了萬歲爺不行禮?”
舜安顏忙屈膝在地,梁公公卻帶著其他人閃開,燈籠跟著一道走,只留下一盞掛在樹梢上,飛蛾蚊蟲追著亮光,嗡嗡聲吵得人心煩。
“溫憲一屍兩命,四阿哥視她如珠如寶,他那樣激動地打你,情有可原。之前你們夫妻不和睦,鬧得溫憲傷心欲絕,他也是看在眼裡的。”玄燁緩緩道,“沒打死你,是你命大。”
舜安顏咬著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屍兩命,他最愛的妻子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人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年初你們發生爭執的事,朕再三問溫憲緣故,她才開口告訴朕是為什麼。”皇帝的身影壓近了舜安顏,語氣冰冷沉重,質問,“你們佟家的人,都在算計什麼?”
到這一刻,舜安顏已經完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