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和十三阿哥用早膳時,側福晉突然不舒服,才發現快三個月的身孕,該是十三阿哥跟著南下前的好事兒。
玄燁很樂呵,得意洋洋地笑:“到底是朕的兒子。”
嵐琪意味深長地看他,輕聲道:“皇上,大早晨的您正經些可好。”
玄燁點頭:“朕正經得很,難道你想歪了?”
氣得嵐琪不再理他,玄燁又不得不哄她,好日子裡整座皇城整個皇室,都喜氣洋洋。
自然再如何喜慶,還是有不能避免的傷感,家宴時裕親王、恭親王的缺席,讓皇帝五十壽誕的喜氣裡缺了些什麼。對於皇帝來說,同齡兄弟生命要走到盡頭,是唇亡齒寒的悲哀,只是他不輕易在人前表露,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兒子濟濟一堂,兄友弟恭朝氣蓬勃,就更懷念自家兄弟一起捱過的那動盪歲月,他們幾人的感情,必然是比自己兒子們之間的感情,更加深厚更加有意義。
玄燁眼底努力隱藏的傷感,到底沒能逃過嵐琪的眼睛,她又得到過太后的囑咐,希望皇帝不要留下遺憾,這一晚伺候微醺的玄燁歇息時,嵐琪便道:“明日天氣好,皇上出宮走一趟,瞧瞧二位王爺去吧。恭親王愛喝茶,您帶了那麼多好茶葉回來,不賞兄弟們一些?”
皇帝慵懶地閉著眼睛,任憑嵐琪擺佈脫衣穿衣,像個大孩子似的依賴著她,好半天才說:“他們真的不好了嗎?”
嵐琪鄭重地說:“十四去瞧過了,不大好,皇上若有什麼話想和兄弟們說的,別再拖著了,兄弟一場何必留下遺憾,下輩子還不定能不能相遇。”
良久,玄燁終於唔了一聲,答應了。
隔天恢復乾清門聽政,散了早朝,皇帝就要出門去探望兩位兄弟,八阿哥眼巴巴地看著父親出門去,揣在懷裡捂得熱熱的摺子,始終沒機會呈上去。這是他對父親的壽誕賀禮,父親出門前對他說想要這份東西做禮物,可八阿哥臨了卻膽怯了,他不曉得這一本摺子遞上去,帶給他的將來會是什麼光景。那天沒有等裕親王說完話,他原本很想知道,父親安排自己這份差事,到底圖什麼。
發呆的空兒,突然被人叫住,是毓慶宮的奴才,殷勤地說:“八貝勒,太子請您到毓慶宮喝茶,從江南帶回來的上等好茶,等您去品嚐。”
八阿哥心頭一慌,但這裡人多,他實在不能把情緒露在臉上,微微一笑答應了,而後看了看周遭沒什麼異樣,便跟著那奴才往毓慶宮走。
這邊廂,胤禛正在等人帶年羹堯過來見他,抬眼瞧見八阿哥跟著人往毓慶宮的方向走,一時也沒多想什麼。正巧底下人領著年羹堯過來,他的兄長年希堯也一道在邊上,胤禛與年希堯見過一兩次還算認得,想象年羹堯應當與他兄長差不多,可年希堯是正經文人書生的模樣,弟弟卻生得高大威猛,天生長了一副悍將身姿,叫胤禛很意外。
“奴才年羹堯,給四貝勒請安。”孔武有力的男子伏地行禮,胤禛倒也受得,卻是十四阿哥正好走過來,聽得這個穿著官袍的男人自稱奴才,邊上人向他解釋是什麼人後,年輕的阿哥不經意地說,“漢臣少有肯自稱奴才的,倒是個好奴才了。”
胤禛瞪了弟弟一眼,轉而與年羹堯說:“你在翰林當差,若有不妥之處,來與我說。你兄長是個好官,差事當得好,你要看著你哥哥的樣子,別叫人誤會你是仗著父親和祖蔭才做的京官,別給你們年家丟臉。”
年羹堯連連稱是,十四阿哥卻已不耐煩,與胤禛道:“四哥我有話對您說,我們邊上走。他既然做了京官,什麼時候都能給您請安,您先聽我說。”
胤禛見弟弟這樣急躁,雖然不滿他在朝臣面前失了分寸,但還是聽得弟弟的話,撂下年羹堯兄弟,便和十四往外走,等出了宮門在自家馬車上,弟弟才說:“那日我去給伯父請安,八哥在裡頭,我聽見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