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娘娘不是那樣的人。”她皺眉道,“那麼多人看著呢,何況堂姐那樣的人,她有這個機會咬著德妃娘娘,還會輕易放下嗎?”
果然不出半天,宮裡就傳揚開,說德妃娘娘罰王常在穿著單衣站在雪地裡,凍得她發了高燒,肚子裡的胎兒也岌岌可危,眾人都覺得王氏懷著身孕,不論如何都該以皇嗣為重,這麼冷的天,德妃下手確實狠了。
太后從寧壽宮派人來問話,問嵐琪為何懲罰王常在,太后不是要責備她,而是萬一王氏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閃失,嵐琪就成了罪人了,惱她身份尊貴,何必去和一個常在計較。嵐琪親自到太后跟前解釋,孃兒倆說了好一陣子話,等她再從寧壽宮出來,半道上就遇見了榮姐姐。
榮妃也是那番說辭,著急地說:“我就怕她們虛張聲勢,特地去看了一眼,王常在臉上紅撲撲摸著燙手,你說這真有個好歹,皇上那兒你怎麼交代?”
嵐琪冷然道:“我只是讓她等在外頭,沒叫她只穿單衣,她自己想不起來穿得暖和些,賴我什麼事?姐姐放心,皇上若真來計較,我也是這些話,他要寵他的女人不要緊,可我還要管著六宮太平,若不然就讓她們來管,咱們落得清靜。”
榮妃嗔怪:“你跟皇上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這麼衝,你也就對我說說得了。別太自以為是,他可是皇帝。”
嵐琪知道榮妃好心,剛才幾句一半是玩笑,此刻正經道:“我沒做錯什麼,先看看吧,或許她只是受了凍後身子發燙,緩過一陣就好了呢?這件事和榮姐姐不相干,您在一旁看著,我若真被皇上責罰,您再幫幫我?”
榮妃則道:“你從寧壽宮出來,手裡早拿了免死金牌了吧,皇上若和你計較,還有太后在呢,是不是?”
兩人會心一笑,在半道上分開,嵐琪回到永和宮,歇下不過半個時辰,乾清宮就來了人。
梁公公的徒弟來,說皇上問德妃娘娘凍著沒,嵐琪應了她沒事,那太監就要回去覆命。環春把人送走,憂心忡忡地回來說:“娘娘,皇上怎麼好端端地來問您凍著沒,就這麼半句話,再沒別的事了,奴婢心裡可不踏實。”
“大概他以為我們是一道站在雪地裡說話的。”嵐琪擁著厚厚的絨毯,懶懶地側過身問,“啟祥宮那兒如何?”
環春恨恨:“太醫進進出出,看著唬人,奴婢打聽來是說王常在很不好,可真真假假誰知道呢。”她又伏在主子身上說,“但是僖嬪娘娘往乾清宮送了訊息,皇上連個人都沒派去,更別說聖駕親臨了。”
“嗯。”嵐琪慵懶地應著,“他若是去,就別想進永和宮的門了。”
環春被這話嚇了一跳,不敢多嘴再問,見主子思睡,便靜悄悄離了,吩咐小宮女在門前守著聽聲,她和綠珠幾人在耳房烤火說話,一面派人打聽啟祥宮裡的動靜,可慢慢的傳回來的訊息卻變了風向。
原本那些細究德妃娘娘為什麼要責罰王常在的人,漸漸傳出關於王常在虐待宮嬪的事,一處發了聲,好幾處都跟著來,想必還有袁答應那樣推波助瀾的,一時間宮裡本在議論德妃娘娘何至於重責王常在,現在處處都在傳說她心狠手辣欺負人的話,竟比昔日平貴人更甚。
當初平貴人橫行霸道,只不過是她性子生成那樣,且仗著家世尊貴,實則彼時皇帝根本不正眼看小赫舍里氏,她不得寵,旁人恨她也就單純得多。待後來得了寵,卻收斂許多,在宮人眼裡她失了子,又被刺客殺死的,如今對她已是多幾分悲憫。
可是王常在,一個被當做禮物送進來的女人,不僅得了寵,還生了皇子,搶走那些尊貴妃嬪的恩寵,把她們都比下去,再加上她如今目中無人,甚至歹毒地虐待宮嬪,旁人對她的恨,可就複雜得多,也深刻得多了。
待得天色漸暗時,啟祥宮的太醫進出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