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底下奴才都不肯殷勤來照顧,都候著太后正殿裡,看太后有沒有不自在需要用人,反是這邊冷冷清清,就等著把文福晉送回毓慶宮了。
毓溪竟成了唯一來照顧文福晉的人,而這兩年裡,宗親相聚人多時,她們倆算能說得上話,只因毓溪遵守嵐琪的要求,不與毓慶宮多往來,彼此到底還是生疏的。
可不知為什麼,大概是四阿哥的新人就要進門了,毓溪很快要像所有貴族家女主人一樣開始照顧丈夫並管束妾室的生活,即便是她至今順風順水的人生裡,也看盡了女人共侍一夫的悲劇,即便她滿心期待新人能給四阿哥生兒育女,也不敢想象將來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模樣。
看著文福晉,毓溪心生憐憫的同時,更懷著幾分好奇心,雖然文福晉的堂姐也只是側福晉,可總有先來後到,是文福晉進入毓慶宮攪亂了太子與她堂姐的生活,將來毓溪會面對自家的新人,她很好奇在新人們的眼裡,是怎麼看待丈夫身邊最早的那一個人,也就是自己。
“我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文福晉終於關心起她夭折的孩子,比起之前那個女兒還存活了幾個月,這一胎就沒見過天日。
“她們說是個女孩兒。”毓溪應,一面安撫她,“嫂嫂您還年輕,還會生養的。”
文福晉悽慘一笑:“我不過是個側室,受不起四福晉一聲‘您’,咱們年紀相當,你若不嫌棄,就尋常說話可好?”
毓溪點了點頭,攙扶文福晉稍稍坐起來,給她端來一碗熱水,她果然口乾舌燥,喝下大半碗後重重喘息,看到棉被下已經空癟的肚子,眼淚無聲無息地從臉頰滑落。
屋子裡很冷清,文福晉未能生下健康的孩子,竟在堂堂寧壽宮都受到這樣的冷遇,毓溪知道婆婆不來照顧文福晉,是因為不願插手毓慶宮的事,別的妃嬪大多也都這樣,可是那些宮女嬤嬤,是不是也太冷漠無情了。
“你知道嗎?”文福晉苦笑起來,不等毓溪奇怪這些事,文福晉就道,“毓慶宮裡也好,紫禁城裡也好,但凡堂姐她能伸手的地方,就連個掃地的太監都不敢對我殷勤,你看看她多厲害?”
毓溪面色緊繃,文福晉方才就旁若無人地對宮女說奇怪的話,現在又毫無顧忌地衝她講這些,她一面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肚子,一面眼中含了恨意冷笑:“這下她可不會好過了,會生兒子又怎麼樣,這一胎再生兒子又怎麼樣,我會讓胤礽好好記著,是誰害了我們的孩子,她這一生一世,都別想贏回胤礽的心。”
“嫂嫂……”毓溪聽文福晉直接喊太子名諱,就曉得他們應當情誼篤深,可是?
“剛才那個宮女,雖是貼身伺候我的,可也是堂姐的人,兩個月前我就發現她給我吃的安胎藥有問題,那時候胎兒就不好了,太醫跟我說生下來也是死胎,說不定還會害了自己的性命。”文福晉咳嗽了兩聲,繼續冷幽幽地說,“我鬥不過她,沒她有本事,她可以讓所有人欺負我,可她就是贏不到胤礽的心,胤礽的心裡只有我,哪怕我死了,她往後也不過是胤礽身邊一具行屍走肉,她既然想害我,那就讓她做得徹底些。”
毓溪心驚膽戰,文福晉抬起幽期期的目光望著她,善意從眼底一晃而過,好像能看到她最初清秀溫婉的模樣,可是很快有變成猙獰的悽慘。
“四福晉,將來家裡人多了,你可要小心呀,失去了四阿哥的心,你再厲害也鬥不過別人的。你們一直都沒孩子,宮裡人都知道,給四阿哥側福晉就是用來生養的。”文福晉眼淚撲簌簌落下,看似堅強冷血的人,又彷彿突然在這一刻崩,哭著道,“她還不是福晉,就這樣對我,大家都是女人來的,何苦呢?她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害我的孩子……”
毓溪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悶了半天說不出話,文福晉拉著她語無倫次地一直哭,直到後來累了沒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