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隙中。
沒一會,木柴開始逐漸燃燒起來,她望著灶坑中的火光,像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回答之前方曉玲的問題,“這些蔬菜,曾是我的夢想。”
說著,羅蘭不禁回憶起了曾經的某次穿越。
1960年的夏天,她不知道具體的日期,只記得那天中午強烈的陽光,宛如銼刀般颳著她的後脖頸,汗水從油膩的頭髮裡緩慢地鑽出來,又滑倒她的臉頰和下巴,奇癢無比,她想用佈滿繭子的手撓撓自己的臉,卻又不得不死死地抱住樹幹,以免滑落下來。
她廢了很大周折,才摘下了樹上僅有的那一片葉子,她將葉子賽進嘴裡,邊咀嚼著邊抱怨道,“怎麼穿越到這個鬼時代來,一點都不好玩!”
話音未落,她背後突然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在光禿禿的樹枝間穿梭著,彷彿一根根尖銳的銀針,扎著羅蘭兩個耳朵裡的鼓膜。
“別哭了!別他嗎哭了!”羅蘭喊了幾聲,便覺得全身的力氣好像也被喊出去了,而嬰兒的啼哭,變得更加劇烈了。
羅蘭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別哭了大姐,我真想摔死你啊!我最討厭小孩子了,幹嘛要讓我穿越成為一個母親啊?”
就在這時,樹下有人喊她,那喊聲像是怕別人聽見似的,被壓的很低,可又怕羅蘭聽不見似的,被拉的很長。
“劉——二——花!”
羅蘭低頭看去,樹下站著一個婦人,手裡還牽著兩歲左右的小男孩。劉二花的記憶裡有這個人,是村裡的王寡婦,她老公去年離開家去找吃的,就再也沒有回來。
王寡婦衝她勾手,示意她從樹上下來,等待她下來的時候,王寡婦的目光總是左顧右盼,好像生怕被人發現。
羅蘭從樹上下來,背上包裹裡的孩子仍在嚎啕大哭著,“你來的正好,這孩子怎麼才能不哭啊?”
“吃飽了就不哭了!”王寡婦滿臉同情地看著羅蘭,“你說你,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奶水了呢?就真的一點都沒有了嗎?”
“沒了!攤上我算這孩子倒黴。”羅蘭將包裹的扣子解開,把孩子放在樹下的地上,“哭哭哭!你嫌餓我還嫌餓呢!”
王寡婦看著地上的嬰兒,幾次欲言又止,牽著自己孩子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羅蘭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你……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替你帶孩子吧?這不可能我告訴你,這個月村裡又餓死幾個人了?現在什麼情況你應該比我清楚,更何況我剛到這個世界來沒幾天,還有個拖油瓶我自顧不暇,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呢。”
羅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已經餓的有些發昏了。
“唉——”王寡婦張著乾巴巴的嘴唇,長長地嘆了口氣,“二花,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她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在心裡重新組織著語言,然後繼續說道,“你看我也養不活我的孩子,你也養不活你的,不如,咱們換換!我家孩子大點,你佔便宜就佔吧,無所謂了!就這樣,咱倆換換!也許就活過來了!”
說完,王寡婦將手裡的孩子往前一推,彎腰抱起地上的嬰兒就跑。
羅蘭反應了半天,才望著王寡婦奔跑著的背影緩緩吐出了兩個字,“臥槽……”
王寡婦抱著懷裡大哭的嬰兒奔跑著,不知跑了多久,她漸漸聽不見嬰兒的啼哭聲了,即使她知道,嬰兒仍然在大哭著,自己的聽覺也沒什麼問題,可她就是聽不見,她甚至感覺周圍的世界都黑暗了,沒有道路,沒有沙塵,只有遠處家中那跳動著的火光,那是灶坑裡燃燒這的柴火。
就在她眼看著要跑到自家門前的時候,羅蘭如鬼魅般突然擋在了她的身前,她驚訝地看著羅蘭,又回頭望著遠處那片光禿禿的樹林,一個黑點在遠處緩慢地蠕動著,吸引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