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哭了?大晚上來這荒郊野嶺,難道是……被那個男人給欺負了?”餘仁瞥見羅蘭在抹眼淚,義憤填膺地說,“現在的人可太缺德了,你說你才多大啊,說不好聽的,你也就是他孩子的歲數吧?他也能下得去手?”
見羅蘭不說話,他繼續說,“真不知道你們這個年齡的小姑娘是怎麼想的,總覺得同齡的男生都很幼稚,非喜歡大叔的型別,這下吃虧了,才開始知道哭了。”
“你能不能閉嘴……”羅蘭用紙巾將眼淚擦乾,仰靠著座椅輕輕閉上了眼睛,“我很累了。”
“行,你安心睡吧,我開車很穩的。”餘仁沉默了大概十秒左右,忍不住繼續說道,“其實我原本想當個賽車手的,不過我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攝影,於是我就環遊世界,開始是拍各式各樣的奇觀異景,什麼活火山、大裂谷、冰川和瀑布,多了去了。不過後來我就發現,這世界最有意思的不是那些奇觀異景,而是拍各式各樣的人……你知道嗎?每個人的眼睛所透出的光芒都是不一樣的。”
羅蘭仍然閉著雙眼,側身面朝右邊的車窗背對著他,又掏出那個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的耳機戴在了左耳裡。
“就比如說你吧,雖然年紀不大,但從你的眼睛裡,就能看到一種成熟和老練,說明你的心理年齡要比實際年齡大很多,喜歡那種老男人也很正常。誒對了,你相信人有靈魂嗎?據說一些老靈魂經歷了很多世,所以哪怕是小孩,對於許多問題直覺上的回答,看似是不懂事的胡言亂語,但仔細一琢磨吧,實際上還真就是那麼回事,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餘仁饒有興致地說了半天,羅蘭卻始終都沒有回覆,扭頭撇了一眼,發現羅蘭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背對著的羅蘭在不知不覺中又將身子轉了回來,面朝著餘仁的方向側躺熟睡著。
睡夢中,羅蘭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上,牽著父母的手,一起望著遠方藍天上的彩虹,還有一隻拉布拉多犬,歡快地圍繞著他們奔跑、跳躍……
餘仁並沒有看到羅蘭嘴角淺淺的微笑,他甚至沒有去仔細端詳女孩子熟睡時可愛的模樣,他只是關掉了車裡迴圈播放著的爵士樂,繼續平穩地開著車,再也不多說一句了。
車子在接近市區的時候緩緩停在了路邊,餘仁不知道羅蘭的家在哪裡,本想叫醒她的,可自己的肚子現在還隱隱作痛,於是他不忍心叫醒羅蘭了,當然,主要是不敢。
他小心翼翼地伸了個懶腰,乾脆自己也仰靠著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
而與此同時,在滄瀾國際小區,李夢玲蜷縮在五號樓三單元門廳的牆角里,打了個噴嚏,“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點總行吧?”
以方曉玲為形象的人工智慧看向她,雖然面帶著微笑,但李夢玲怎麼看都覺得她的笑不懷好意,“對不起,您沒有調整單元門廳溫度的許可權。”
“哎……當時一衝動就跑過來了,結果這歐巴桑機器人還不讓進,阿嚏!”李夢玲用衣服袖抹了抹鼻涕,“搞得我現在回也回不去,這附近的路上根本就打不到計程車。”
“對不起,您沒有使用專享計程車功能的許可權。”
“誰跟你說話了?!”李夢玲交叉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大半個晚上了,這小區裡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這裡的住戶都不出門嗎?
“對不起,您沒有與我說話交流的許可權。”
“太過分了……”李夢玲都要被氣哭了,她咬牙切齒地說,“你等著羅蘭,我……阿嚏!和你不共戴天!”
在冷空氣的無情壓制下,李夢玲漸漸不再去想一開始來時的復仇大計,甚至連不遠處地上的那把砍骨刀,也被她給遺忘了。她再次換了個牆角蹲著,這已經是她第四次換牆角了,似乎另一個牆角總要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