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溼的洞穴裡,只亮著微弱的燈光。
四名侍女跪在地上,雙手端著托盤,裡面擺放著水果和牛肉。
旁邊穿著華麗的女人站著,用叉子紮了個櫻桃,小心翼翼地填進老人嘴裡。
那老人滿臉褶皺,白色的鬍鬚長到胸前,他坐在王座上,閉眼咀嚼了一會,將果核吐出,正落在旁邊女人早就準備好接著的手心裡。
遠處的黑暗中有人高喊道:「克洛諾斯陛下,阿特拉斯殿下回來了!」
「嗯,進來。」老人沙啞的聲音極其虛弱,除了他自己,估計沒人能夠聽清。
但洞穴裡立刻重複迴盪著他的聲音:進來……進來……
過了一會,阿特拉斯推著像購物車似的箱子走到老人身前,那箱子由鐵皮製成,底下有四個軲轆,只有上面開了個洞,露出了女人的腦袋。
老人緩緩睜開眼,看了一會兒,洞穴裡開始迴盪他的聲音:「阿特拉斯,這真的是羅蘭嗎?怎麼長這麼大了?」
「回父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她就是羅蘭。」
「嗯……」老人輕輕點頭,擺了擺手,那些侍女都自覺地散開退下,老人繼續說道,「把她推近一點,讓我好好看看。」
阿特拉斯將鐵皮箱推到老人面前。
羅蘭看著那蒼老的面容,眼眶有些發紅,「您……還好嗎?」
「好……好!」老人顫抖著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到羅蘭的臉蛋,「這些年你受苦了……
羅蘭吶,我想問問你,當年到底為什麼要背叛我呢?我對你不好嗎?」
羅蘭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向面前這個把她一手帶大的男人,嘴唇顫抖了半天,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要是你當年能聽話,我們現在就不會還待在這個地方。」老人嘆息道,「你也不至於……
哎——你曾經有多麼迅捷的身手,整個世界再也找不到你這樣優秀的刺客。
可如今,你卻連雙腿都沒有了。
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到你這樣,我心疼啊……」
「您……」羅蘭將視線移開,半晌後說道,「既然您心疼,為什麼不早點救我?」
阿特拉斯怒吼道:「羅蘭!你是不是找死?居然敢質疑父王?!」
「阿特拉斯,安靜。」老人緩緩擺了擺手,看向羅蘭,說道,「是我兒雷艾讓你進萬軌界,當初全世界的權力都在他手,我無法阻止。」
「那現在呢?」羅蘭抬眼看著他,「您為什麼又喚我來此?」
「哎——我已經老了,只想安度晚年,和家人們在一起。」老人淚眼婆娑地說道,「你還記得當年的那場大火嗎?
我把你從火海里救出來的時候,你才四歲啊……」
「我不會忘記,是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老人點了點頭,似乎很疲憊地又依靠在王座上。
阿特拉斯在一旁說道:「羅蘭,這些年來,父王一直惦記著你,現在他打算把你從萬軌界救出來,重返樂園,你願意嗎?」
「重返……樂園?」羅蘭有些詫異,「我不明白,三代已經原諒我了嗎?」
「什麼三代!雷艾根本就不配成為三代神王,他沒有得到父王的授權!你現在還不明白嗎?」阿特拉斯憤怒道,「你當初一時心軟沒有刺殺雷艾,可他又是怎麼對你的呢?
現在父王已經答應了,你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就能恢復雙腿,離開萬軌界,重新活在樂園裡!」
「我……」羅蘭連回頭去看阿特拉斯都做不到,鐵皮箱裡的軀體,只要離開了萬軌界特有的磁力,就完全無法動彈,她苦笑道,「我現在還
能做什麼呢?」
阿特拉斯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