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睡了一覺,發了一身汗,無礙了。”柳夕顏伸手抱住齊顏。自柳夕情的事情之後,齊顏便再也沒有在她這裡過過夜。以往,他們總是這樣抱著,也僅是這樣抱著。他們明白,唯有在彼此的懷抱裡,他們才會那樣肆無忌憚地去懷念一個人。
“夕顏,想他嗎?”她半坐著,他將頭埋在她腰間。
“嗯。”她點頭。
“今夜尤其想他。夕顏,前些日,他入我夢了……真好……”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賴在母親懷裡撒著嬌。
柳夕顏輕撫著齊顏的白髮,淚光乍現。“是啊,真好……”
齊相新婚,皇帝特下聖旨允其在家休憩五日,以示聖恩。
然,世事總有難料之事。天素身為一國公主,自是從小便被慣壞了的,所以,當他們用正常女子的標準看待她時,就容易有所偏差。就如同此時,新婚三日未見新郎半面,公主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被這般虧待,她氣急敗壞地闖入齊嚴的小院,打算興師問罪。
齊顏冷冷地俾睨著愣在原地的天素,眼中煞氣漸起。
天素再是驚訝也保持了帝姬的尊榮,她很快鎮定下來,驚訝的目光轉為不解。“你們……”
“如何?”齊顏反問。在齊嚴握住他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笑起。饒是公主天素,見如此絕塵似謫仙的笑容亦是不禁面紅耳赤。
“顏,予我片刻時間,可好?”適才齊嚴正準備落子的手本能般地握住齊顏陡然握成拳的手。
齊顏微笑,不語地起身離去。
齊嚴單手落子,開始一個人的棋局。“公主請坐。”
“你才是嚴哥哥。”天素語氣肯定。
齊嚴笑而不應。“嚴數年前便與公主坦白,此生並未立家之願,公主何苦咄咄相逼。”
“我知。”天素苦笑。“但嚴哥哥你知道的,自小我就以為自己要嫁予齊家,父皇母后也是這般意思,所以我的喜歡毫無保留。你道我偏執也罷,我不悔今次的選擇。”
“你知曉齊府秘辛,他不會留你。”
天素的目光不由往門外探去。適才那一刻的震驚還在心中,她從未想過,真相竟是如此。
這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一個如一溪清風出山來,溫柔芬芳地讓人心生柔軟,但他美得太脆弱了,唯恐禁不起春風翻動,他似一盅香茗——用淡定睿智做茶,以溫柔烹煮的一盅。而另一個紅顏白髮,如被吵綠了的春意,淡淡的生機,卻也有嚴冬的死寂——春風一腳踩痛了薄冰,然驚世一笑,絢爛而絕望,潤色了春風三月的旖旎風情,那是,魔樣的誘惑。
“我既是嫁入了齊家……”怎樣?她問自己。
“為難公主了。”齊嚴淡淡地笑著,視線經窗欞找到了院中背身而立的身影,不自覺地放了柔。
“是要將我軟禁?”
齊嚴笑而不語。
“倒也不為難我,天極哥哥剛出事那會兒,我與母后便被軟禁了數年……”天素緩緩笑起。“我常來此與嚴哥哥作伴如何?這院落清靜隱蔽,我亦喜歡地緊。”
“好。”齊嚴漫不經心。
齊相新婚月餘,滿朝皆傳,齊相不忘舊人,冷落新嬌,以致公主心灰意冷,隱於府內深閨。
齊家將輕騎部隊的訓練,齊顏時有到場。但今日隊伍頻頻出現的錯誤讓他不耐地停止了操練。
“你是如何?高速行進的隊伍中失神至此,倘若已上戰場,讓我等如何放心將江山門戶叫予你?”齊顏斥責高少揚。
高少揚無聲地單膝跪地,不語。
“何事擾神?”齊顏緩下心緒,道。
高少揚不語。
“來人!找二小姐來此。”齊顏對著門外道,眼角不意外地瞥見了高少揚瞬間僵直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