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他先是嚇了一大跳,以為絨布底下藏著的是個活人,後來又讓自己的大驚小怪弄得哭笑不得,認真看可以分辨的出那不是活人的腳,而是刀工完美的玉雕,白得通透,紋理像血管一樣逼真,甚至還有幾乎透明的腳趾甲。
彷彿讓那濃纖和度的小腿吸引,工作人員著魔似的掀開整張絨布,四周頓時傳來發自內心的讚歎聲。一個找不出話語形容的女子,略側著頭半傾著身子站在一座玉製的石臺上,左掌向前輕捻著蘭花指,右手抬高掌心向上似乎原本握著些什麼東西,雙目下垂、嘴角微揚像是在照看大地又像是在嘲笑人世,五官的比例無懈可及混雜著東西方該有的優點。這真是一座很驚奇的玉雕像,當年的玉雕師父肯定煞費苦心,能創造出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甚至該稱她是完美的女神,白晰的肌膚披著純白的衣衫,如雪白髮上戴著白玉雕成的頭冠,栩栩如生的令人懷疑她是不是下一秒鐘就會步下石臺。
「先生……」陸微微皺起眉,他察覺了那些工人全都傻兮兮的站在玉雕像前,本想上前去制止他們,殷司先一步的拉住他。
看來,不管經過了多少年,這座神像的魔力還是如此厲害,殷司搖搖頭苦笑,隨後慎重的打了個手印,深吸口氣才敢走上前將玉雕像重新蓋好。轟的一聲火光竄出,殷司的符紙化成一股白煙鑽進那些工作人員身體裡,所有人才像大夢初醒般發傻的呆望著他。
「別盯著她看。曾經,有個男人就是看了她一眼,在牆上提了首不得體的詩,最後鬧得自己慘淡收場。」殷司微笑著警告,所以工作人員摸摸鼻子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得罪神,是會遭天譴的……」
滴答、滴答的水聲在空洞的客廳裡迴響,固倫和靜公主歪著頭,無聊的看著桌上雙腳被剁去,翅膀被扯斷的烏鴉在垂死的掙扎,她仍是一身手工精細華麗的旗裝,腳踩著旗鞋配合那滴水聲不斷咯咯、咯咯的輕踏。
「格格?」陸推開門進來,撲鼻的血腥味令他微微皺起眉。相處的愈久,他愈是不能理解殷司究竟愛這位鬼格格什麼地方。她確實很美,尤其在她殺死愈多人之後,氣色粉嫩得幾乎像個剛出生的嬰孩,笑起來有點天真,不管是吃了一客甜膩的冰淇淋,或者是將某個不幸的人吸得只剩一副皮囊,這位鬼格格都同等開心,一樣是那麼天真可人。
「我很無聊。」固倫和靜公主嘟著嘴,伸手一掃將那隻可憐的烏鴉推下桌,纖纖細指沾染了腥紅的血液,對映她的膚色有些白得泛青。
「先生請妳過去一下。」陸恭敬的回答,固倫和靜公主經過他身旁時,隨手將血抹在他的衣襟上。
堆滿各式各樣喊得出、喊不出名字的骨董間,殷司深情的望著那座仍舊蓋著厚重絨布的玉雕像。固倫和靜公主蹬著旗鞋走進來,彎眉輕輕一挑,她不喜歡殷司用那種眼神看其它人,就算不是人也不行!
「那是什麼?」固倫和靜公主微嘟著嘴,神態有些像是受到冷落的小女孩,殷司柔情的牽著她。
感情這種事真是十分奇妙,以殷司的個性、作為,他都認為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當他見到年僅十四歲的固倫和靜公主,她仰著一張小臉帶著純真的笑容望著他,那一瞬間他就在心底發誓要保護這個小女孩一生一世,所以他處心積慮的奪舍,搶走了拉旺多爾濟的身體,名正言順的娶了這位尊貴的格格。
開始的相處讓殷司感到驚喜,固倫和靜公主既好奇又勤學,他的見多識廣正好與她的求知慾相契合,只是隨著她懂得愈多、她的野心就愈大,終於威脅到了自己的親弟弟,皇室中的鬥爭極其險惡,殷司下定決心要與她一同分享永生不死的奧秘,可惜殷家的道術不是短時間就能學得起來,所以他只能藉由其它辦法來幫助固倫和靜公主,才會讓她在歷史上「病逝」了,一躺就是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