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自己也會被感染麼。
“我沒事……”兩行清淚滑落,水中的倒影讓她的“沒事”頓時化作了被揭穿的謊言。
“你都哭了,怎麼會沒事呢?”小道童更加不解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師妹為什麼每次都會哭著說自己沒事,難道哭泣不是因為哀傷麼?
“這裡風大,被風裡的沙子給弄疼眼睛了。”
“喲,這麼爛的臺詞你都說得出來,我還真服了你咯!”身後,無機子手持著拂塵飄然而至,臉上帶滿了笑容,“明月啊,你先到旁邊玩去吧,我有事情要跟你師妹說說。”
明月擔心地看了女子一眼,然後順從地行了一禮走開了。
“怎麼,聽到心上人要成婚了心裡開始痛了?”無機子用拂塵一掃地面,從邊上長著的綠草都集中在了一處,然後笑呵呵地在上面坐了下來。
女子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沒有作答。
“看來這些年來我教給你的那些個道葬真義你是一點兒都沒學過去,可惜啊可惜!”無機子依然笑著,即使在說到“可惜”兩個字的時候也依然笑著,“道葬之道講究清心寡慾、隨遇而安,雖然得道者不像佛家那樣要出塵不嫁不娶,但怎麼說也要聽之任之嘛,人家想成婚那就讓他成婚好了,關你我什麼事呢?”
女子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師父傳授的道葬經典中有這麼一句,說的是隻有天下間最柔的東西才能穿透天下間最堅硬的東西,不知道師父你對這句話又是怎麼理解的呢?”
“這還不好理解?它的下句是‘無有入無間,是以知無為之有益’!這是讓我們一切皆順應自然,半點不要強求啊!”無機子似乎有些納悶,他不明白一向聰穎的女弟子怎麼會忽然問出這麼個粗淺的問題來。
“可是……”女子的眼中再次流出了淚水,清澈,“可是這‘情’又是什麼?難道它不就是天下間至柔的東西麼,百鍊鋼前繞指柔!如果丟棄了‘情’,那不就等於拋棄了道葬的經典,那又何必去修什麼道、成什麼仙呢!”
無機子被她說得一愣,半天也想不出應答的話來。
女子緩緩地跪倒在了地上,淚如泉湧地求道:“師父,您讓我再去一趟好麼?弟子實在是丟不了這情——哪怕再跟您修上千年萬年,這段情也是斷然忘不掉的!”
無機子猶豫著,很難得地皺起了眉頭,似是碰上什麼極難解決的問題一般。
“師父,我知道您是好人,即使天下人都指著您罵著您,但我卻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您自己的苦衷的,甚至您強行留我下來也全都是為了我好——可我並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怎麼做是對怎麼做是錯,如果您不讓我出去,我必定會抱憾終身、待塵緣不再之後必然難逃一死,您又如何忍心讓我去死?”
“……”無機子緩緩站起了身,慢慢地朝後踱去,走開幾步之後卻忽然回頭說,“去吧,師父也終於知道這些年來留你下來全都是白費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何必再強求呢?我只希望在你得到最終結果傷心欲絕的時候能夠想起這些年來師父對你的教誨,想起凡事不能強求的道理!”
“師父,您……”女子驚愕地睜大了雙眼,望著無機子幾乎說不出話來,“您、您是說讓我走,讓我……”
“去吧,或許這次你離去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師父的面了,但你卻必須要記住我今天所說的,切記、切記!”
“弟子一定牢記您的教誨,多謝師父成全!”白衣女子深深地拜了下去,然後一轉身如一片白雲般就飄走了,如一片欣喜的白雲遠遠地飄走了。
過了一會兒,小道童明月回到這裡看不到白衣女子後不禁問道:“師父,師妹人呢?”
“走了……”無機子的語氣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