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過來。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呼吸漸漸平靜,眼睛也慢慢適應了黑暗,只見窗扉微斜,有一束淡淡月光,斜斜照進,灑在青磚地面,如霜雪一般。
沒了睡意,爬起走到門前,「嘰呀」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
四周寂靜無聲,不知名處隱隱有蟲鳴聲傳來,一聲、兩聲,低低切切,月華如水,灑在他的身上。
幽靜的小院中,無塵看向四周卻不見一人顯是都睡下了。
他昂首看天,只見繁星點點,月正當空,皎潔明亮。
“不知無憂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睡不著嗎?”他低低的說。隨後轉身回到房中。
奕劍閣千里之外。月明星稀。
一條綿延千里的古道之上,走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他們並肩而行,有風,輕輕吹過。捲起一陣陣灰塵。
“師傅,我們這是要去哪裡?”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
“北極天櫃山”一個死氣沉沉的聲音道'注一;北極天櫃'“哦”那孩子回道。
兩個身影繼續向前走去,直到黑暗吞噬了兩人的身影。
'咳咳'黑暗中又咳嗽聲傳來,“師傅,咱們休息一下吧”稚嫩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道。
這兩人不是那黑衣人和無憂,卻又是誰呢?
只是不知他們是如何成為師徒的,無憂用袖子擦拭過路邊的一塊石頭道;“師傅,你坐這裡休息一下吧”
那黑衣人坐了下去,無憂則在他身旁坐下。黑衣人伸出一隻枯瘦毫無血色的手摸了摸無憂的額頭安慰道;“無憂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堅持走下去。不論發生什麼”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了無憂,說道;“這封信你先收著,若我死了,你就拿著這封信去那北極天櫃山上的古劍院,找一個叫雲歸筠的人將信交給他,他知道該怎麼做。”
“師傅,我不要去什麼北極山,我只要和師傅在一起,師傅,您不會有事的,您道法高深又吉人天相一定會渡過難關的”無憂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哭道。
那黑衣人又咳了幾聲,手盡是鮮血。他看著這滿手的血,他知道留給他的世間不多了,對著無憂,又更向是對自己說;“為師縱橫江湖百餘年期間殺人無數,有此一劫早在意料之中。人,故有一死你不必太難過”
此時的他以兩眼無神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哪還有當日與何不道一戰時的那份張狂。他費力的看向無憂道;“另外,為師傳你的‘坤土都天玄功’與‘小修羅功’你每日一定要修習這法門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煉,只可在夜深人靜時方可進行。最後,非到生死關頭,切切不可施展此術,否則必有大禍。」“無憂看著黑衣男子那蒼白的臉回道;“是,師傅”
黑衣男子緩緩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星辰道;“為師死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這世間有太多的虛假了尤其是美貌的女子,萬事當三思而後行,知道嗎?”
“弟子謹記師傅教誨”無憂老老實實道。“恩。。。”他應了一聲。
他又看了看這古道的景色若有所思。
良久。
見無憂埋頭抽泣,他心中也是一陣痠痛,或許在這世上唯有無憂是他放不下的吧。他吃力的伸出枯瘦的手理了理無憂的頭髮道;“你我有這般宿緣,也不知來生可會相見否?”
“師傅,。。。。。。”夜色深暗處傳來,哭泣之聲,是那麼的撕心裂肺,那麼的刻骨銘心。
每一個人的一生,過往的往事,又有多少值得我們追憶的呢?
十年?百年?千年……
還是終究要在時光中慢慢消磨,默默逝去?
風啊!它輕輕的吹著,吹進這對師徒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