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壁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資格承接這種工程的至少要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這種人用錢也請不來,憑紅衣主教的面子倒是有可能,不過稱得上大師的人往往脾氣古怪,一幅壁畫修修改改弄上十幾年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他們可等不了這麼久。
而在拼起來的紙上作畫就容易多了,只要先畫好一幅畫,然後分隔成許多格,讓人將每一格里的圖案按照比例放大,最後再拼起來,就是一幅完整的壁畫了,頂多在事後修整一下。
最開始的那幅畫可以讓伊斯特來畫,雖然離大師的水準還差得遠,不過伊斯特的畫功不俗,勉強算得上一流畫師。
之後分格放大的工作可以找一批普通的畫匠來,有伊斯特監督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尼斯的這個想法完全就是拋磚引玉,效果不錯,頓時讓大家茅塞頓開,越來越多的想法冒了出來。
不過說著說著,五個人突然發現話題好像有點歪了。
一開始的話題是“奢侈”但是說著說著,變成了“偷工減料”和“藝術”但是此刻,尼斯已經不想再改變。因為“藝術”也可以算“奢侈”的一種,而且有著特殊的地位。
從一些典籍裡,他知道古代曾經將藝術看得很重,幾乎可以和宗教並列,那些畫家、雕刻家、詩人、音樂家的地位非常高,經常出入王庭,成為君主們邀請的貴賓。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藝術家了,只有畫匠、雕刻匠、演雜耍的小丑、演奏音樂的下人,他們雖然也被各個王庭所用,身份卻很低下,遠不能夠和古代的前輩們相比。
或許,他可以藉著引領奢侈的風潮,把“藝術”重新推起來。
當然,他必須非常小心。
教會對藝術非常敏感,因為藝術的地位曾經和宗教並列,而且像詩歌、喜劇之類的東西所能夠產生的影響力,往往超過神聖的教誨,這對於教會是一種很大的威脅。
“我們可以多弄一些壁畫,黃金和大理石看上去倒是挺華貴,但是實在太俗氣了,沒什麼內涵。還有,雕像也可以多弄一些,沒什麼比大量的雕像更能夠顯示奢華和氣派了,還能夠體現出我們的高雅,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尼斯的話一說出口,對面四個人的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特別是伊斯特,他看了看帕爾姆和梅特洛,最後又看了看路克,低語了一聲:“高雅?”
帕爾姆粗魯而且莽撞,讓人懷疑是否有蠻族的血統;梅特洛市儈而且貪財,腦門上刻著“俗不可耐”這兩個人絕對沒有一絲高雅的氣息。
至於路克,如果他不開口的話,或許還有幾分高雅的味道,可一旦開口,立刻會讓人知道他是一個八婆加話嘮,絕對不像是一個高雅之士。
伊斯特實在想像不出,他們最大優勢怎麼會是高雅?
“好吧,算我說錯話,我們最擅長的是裝出來的高雅,這總可以了吧?”
尼斯只得自嘲道。
路克和伊斯特突然同時笑了起來。
“我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怕一個土得掉渣的鄉巴佬,也可以把自己裝點得像是一個名門望族。”
路克一咧嘴,罵道:“說什麼‘高雅’,明明是‘虛榮’。這和當初我們用來對付那群執事和管事的辦法沒什麼兩樣”“這招確實不錯。”
伊斯特贊同尼斯的觀點,如果純粹在奢侈上做文章,他的作用就不大了,那是梅特洛的事,但是一說到藝術,梅特洛就淪為打下手的。
“具體應該怎麼做?”
梅特洛一明白過來,就顯得有點急不可耐。
四個人裡,伊斯特對這種虛假的高雅根本不感興趣,他肚子裡有真材實料;路克因為家境的關係,也不太在乎這些東西;帕爾姆更用不著說,他的眼睛裡只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