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目光令我感覺不安。
獸人喜歡使用一種在巨大木棒上插滿鐵刺的撞擊類兵器,也有少數高階將領使用巨大的戰斧,份量不夠的長劍和鐵矛是不會討得獸人歡心的。在前幾次戰鬥過後,越來越多的武器成為獸人的戰利品。獸人由於科技水平極低的緣故,他們無法自己冶煉優質的武器。勝利後的獸人總是愛歡天喜地地尋找重斧,實在不行,就撿把份量較重的重劍。現在獸人的裝備已經不比人類軍隊的裝備遜色了,不過我不允許他們撿重鎧穿,那樣會影響獸人部隊的高機動性。
現在其實不是戰鬥,而是屠殺。獸人的力量本來就大得嚇人,面對疲憊的人類,其力量的差距更加明顯。在木力面前,任何一個戰士都擋不住他的巨斧。當巨斧劈下時,無論是長矛、長劍或是盾牌都會被劈飛。然後隨著巨斧的慣性,一個生命就結束了。
銀白髮亮的雙矛在這場屠殺中變成了暗紅色,鮮血沾在長矛上流向長矛柄部,以至於溼膩膩的都有些握著不得力了。記不清殺了多少幾乎毫無抵抗能力的佈雷西亞人,我只是奇怪殺戮了這麼多人後居然沒有變得麻木。也許是心中的仇恨被眼前修羅地獄般的慘狀沖淡了,也許是因為我的雙臂確實有些痠痛,我停了下來觀察戰場的情況。
一個佈雷西亞劍兵舉著重劍搖搖晃晃地衝向一名獸人戰士,卻在半途自己摔倒了。他用左肘努力撐起上身,喘了口氣,將重劍向獸人戰士扔過去。重劍只飛了幾米便落下了。獸人戰士騎著戰狼從他的身邊飛馳而過,待獸人戰士經過後,他仍然睜著眼睛,不過喉部出現了咕噥咕噥地冒血的一個極深傷口。
這時一個佈雷西亞騎兵拖著長矛縱馬向我而來。他坐下的馬匹搖搖晃晃,衝到我面前時,他努力舉起長矛,向我輕飄飄刺來。雖然從內心尊敬敵人的這種行為,但敵人就是敵人,我揮動長矛將他刺死。
聽到身後有動靜,我回過頭,大約五米外的地方有一個年輕的敵人舉著長劍準備偷襲我。他看起來非常年輕,也許還不到十八歲吧。說起來也真可笑:愛克斯大陸成年禮通常都是十八歲,但許多國家超過十六歲就可以服兵役了。
年輕人被我發現後,呆在那兒不敢動了。坐騎戰狼王轉過身子,它盯著眼前的獵物用低沉的聲音咆哮,也許它在疑惑我為什麼不殺死眼前這個弱小的生物吧。
大男孩喘著粗氣看著我,又看看強壯可怕的戰狼,突然哭了起來。也許他聽過那個戴著面具的是魔王的謠言。正在猶豫是否應該向他解釋我並不生吃人腦,這個滿臉稚氣的大男孩流著淚向我衝過來。
堅硬的心被這個流著淚仍然堅持衝過來的大男孩撥動了一下,似乎一部分正在變得柔軟。我揮動長矛擊飛了這個半大男孩的武器,他在這輕輕的撞擊下摔到了。
憐憫地看著躺在地上瑟縮著哭泣大男孩,我正準備離開,他又抬起頭。雖然仍然流著淚,但他的眼神很複雜。除了恐懼,還有某種決心和仇視。他從地上撿起一把鋼劍,拭著淚嗚咽向我衝來。
“魔王,我的家鄉被你洗劫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當獸人屠殺城市中市民時,我命令朝著佈雷西亞軍趕來的方向網開一面,目的是打擊敵人計程車氣,迫使他們以更快的速度向我們趕來。副作用我也考慮過,但是現在活生生髮生在面前,卻令我心悸。
躲開他的視線,我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說:“是你們佈雷西亞人先在我的祖國殺人放火的。那些被殺死的人當中,甚至有襁褓中的嬰兒。”隨後,我用長矛結束了他的生命。
環顧四周,戰鬥似乎已經接近尾聲了。那個多明弋公爵在戰鬥中期好象逃過了木力的追殺,被他的護衛簇擁著離開了戰場。多明弋的戰馬是一匹寶馬,他的護衛也算是精英,因而他逃過了這一劫。不過我目送他離開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