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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一場浩劫絲毫結束。誰知多年年後金家還是未能逃脫這場浩劫。
或許這就是命吧。
金一諾將自己身上隨身的最後一點首飾變賣了全部得了一筆豐厚的銀子都給家僕安排他們離去,金蟲金草金龜死活要跟著她,但她眼見這三個丫頭都到了婚配的年齡再跟著自己只會耽誤了她們,還是硬著心腸拒絕了她們的跟隨,後來她們都嫁了平凡的農家人過著幸福而平淡的日子。
金一諾在這裡再無親人,也毫無牽掛了,她懷揣著最後的兩塊玉,一塊是何子珏送給她的,一塊是她自己買來送給何子珏的,雖然很捨不得但是已經很麻煩金懷古了,不好連再去找他,畢竟她心中也很是對不起他。賣掉了買給何子珏的那塊得了幾千兩銀子,懷揣著這些銀子她離開了京城,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金一諾遙遙立在甲板上,帶著絲絲魚腥味兒的風揚起她的衣襬。
這已經是她住在海邊的第四個年頭。
她買了艘船,請了船夥計,在海上四處漂泊做些海上的生意。這些年她才真正的理解到何子珏想去海上流浪的心情,大海是那麼的遼闊充滿了無數的未知,誰知道什麼時候大海就吞沒了你,又什麼時候給了奇妙的旅程。她沒有固定居所,到了一個地方幫人帶貨去另一個地方,卸完貨再去另一個地方。
一開始的時候,她尋找他的心情的急切,多希望就在明天或者後天或者大後天,迎面遇到了一艘船,從船艙裡鑽出來的就會是何子珏。所以在海上行駛的時候一旦有船靠近,她就會命水手駛進去與船長打聲招呼,可是並沒有何子珏,他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每到一個港灣她就著岸帶著他的畫像去附近詢問,沒有一個遇到過他,沒有一個人遇到過一個一笑起來眼睛就會彎彎的年輕男子。再到了後來,她就不那麼強求了。
他會回來嗎?他還記得,有一個人在海岸上等待著他的歸來嗎?
她低頭看著水面上的倒影,臉上不知何時有了常年在海邊討生活才會生的薄薄水鏽,一溜烏髮簡單的用一根草繩精神的豎起。
袖子卷得高高的,赤著腳露出修長的小腿,一件舊袍子著身有些肥大,簡單的用一根長布系在腰間,滿身散發著腥氣。
她的臉頰瘦削,眼睛佈滿了血絲,顯得很疲憊很憔悴。
即使他回了了,看到了這樣的她,會不會再也不會喜歡她了。
這時船上招的水手領來了個胖子,他頭上的幞頭長巾早已被汗水沾溼,豆大的汗珠滾在白厚後頸,橫肉縱橫的臉上小眼睛擠成只留一條細縫的眯眯眼。
金一諾回頭淡漠地瞧著他,眼神詢問水手怎麼回事。
水手還未開口說話,那胖子倒先訕笑著低聲下氣,“金姑娘,勞煩您就通融一下吧。”他說著就從袖子中掏出一錠金子直往金一諾手裡塞。
金一諾伸手擋開了他的手,面色一凝皺著秀氣的眉,搖搖頭道,“船隻載貨不載人,這是規矩,給再多的銀子也不會讓你上船的。”說著便轉身去指揮著岸邊的人將貨物全都搬上桅船,這些渾身充滿了力氣又豪的大漢們邊走邊吆喝的打著號子,粗壯的肩膀扛著一擔擔的貨箱踏著搖擺的搭板走上船。
那胖子卻還不肯放棄,追在金一諾的身後,不停拿著一方帕子擦汗,頂著一身的白花花肥肉哈腰不斷,滾圓的身子隨著鞠躬幾乎要撐破寶藍鍛面長袍,看到他的人都不免如看到一塊在炙熱陽光下滋滋溢著油的肥肉,膩歪得渾身難受。
金一諾就當沒看到他這個人,在海上漂泊了這麼久,她知道有些規矩不能不立,無規矩哪能成方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很難去打聽到他的身份背景,在海上做事本來就沒個什麼定數,誰知道會不會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