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諾知道他想說是誰,臉色馬上就落了下來,這時馬車的車簾掀開,一修長的身影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下,他看著遠處親暱依偎的金一諾和金石頭微微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又舒展開儒雅的笑容。
金一諾驚喜地鬆開了金石頭的手朝著馬車旁的人奔了過去,“小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金懷古笑著攬她入懷,捏捏她的臉道,“剛剛才回京城的,還沒來得及回家,直接來你這裡了。”他目光落在一旁的金石頭的身上,略帶微笑卻疏離得上下打量著她。
金石頭抱胸拉長著臉扁著嘴小氣地瞪著摟著金一諾腰和掐她臉蛋兒的手。
金龜金草金蟲跑了出來,見金一諾和金石頭在一起,神情還極其的不自然和曖昧,心中當下已經明白了半分,金龜歹笑著撞了撞金一諾,“什麼時候和金石頭走得這麼近了,都不告訴我們。”
金一諾低頭笑了下,嬌羞地瞥了一眼杵在一旁的金石頭。
金石頭彎彎笑眼眯著,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金蟲笑道,“大家別都站在門外說話,都進屋坐啊。”她招呼著金懷古金石頭一起進了屋。金懷古禮貌地打量著金一諾她們買的小院子,雖然陳舊了點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一花一草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金石頭以著男主人的姿態端了一杯茶給金懷古,笑眯眯地坐在了金一諾的旁邊,親熱地握住了金一諾的手。
金一諾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愣一愣的,剛剛還膽怯的不敢握她的手,現在突然轉性子了?
金懷古對金一諾道,“你的事情,我已經都知道了,還好嗎?”
金一諾無奈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怎麼會好了,一夜之間成了冒牌貨什麼都不是了,連最寵愛自己的爹都不信自己了,什麼本事都沒有她一下子要面對那麼多嚴峻的生活問題。
金懷古看了看四周,“在這裡還住得慣嗎?跟小叔叔回去吧,就算你不是金一諾了,小叔叔來照顧你。”
金一諾低著頭,咬唇不吭聲,過了半晌才道,“我相信我能靠自己養活自己的。”
金懷古點點頭,卻見金石頭帶著一絲動物維護地盤的警惕瞪著自己,淡笑看著故作姿態給他看的金石頭,“我在信裡聽說大廖要給你和他的女兒辦婚事,什麼時候成親?”
金一諾這才想了起來,金石頭是和金家有契約的,如果金家的大小姐要和他成親他完全不能拒絕的,她憂心忡忡,臉上的笑容也有所僵住了。
金石頭見金一諾情緒低落忙撇清關係道,“我對那個一諾沒有一點感情的,我死也不會娶她的。”
金懷古微笑道,“這似乎還容不得你。”
金石頭有些生氣了,這個金懷古顯然是個笑面虎,滿臉的笑容卻不停地給他放冷箭,幾句話就已經把他戳得千瘡百孔了。
金懷古告辭了金一諾坐著馬車回去,一路他都沉默寡言。
一旁的小廝阿忠跟了他那麼多年,怎會不知他此刻的心情,“爺,既然現在一諾小姐不是您的侄女,就算她現在跟那小子在一起了,您的障礙不是還是比血緣輩份那道檻好跨過嗎?”
金懷古低頭無奈地笑了下,許久才道,“或許我不該走的。”
阿忠道,“爺,那小子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怎麼能和爺您比呢,一諾小姐以後會知道誰是對她最好最適合她的。”
金懷古撩起車簾望著沉沉夜色,心情卻跌落了谷底,離開京城的這段日子,他四處遊歷,看山看水,爬了很多山,涉過很多水,也遇到結交了很多的朋友。他以為自己寄情于山水就會漸漸地淡忘了金一諾,可是離開的越久他的思念反而越來越深。他抑制住自己想見一諾的心不理不顧京城之事,等他知道金一諾被趕出金家的事時已經是幾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