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諾捧著小錦盒一臉的尷尬,金老爺道,“諾兒啊,你拿著爹的假牙做什麼。”
金一諾額上的筋痙攣地抽了一下,“什麼,這是爹你的假牙?”她緩緩開啟小錦盒,果然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幾顆金牙……
“大小姐可真是淘氣。”金石頭斜靠著門,笑嘻嘻地幸災樂禍。
過了幾日,金家又出了件大事,金老爺派人去給自己的大女兒金一諾向侍郎大人遊子吟倒提親。金老爺雖是個暴發戶卻確確實實真是個財神爺,全國的米行生意都被金家壟斷,連官府都忌憚三分。全城人都明白娶了個小玉兔娶回去的只是美人和豐厚的嫁妝,娶了金一諾才是真正娶回去了金家萬貫家財。
遊子吟不過是個小官,金一諾嫁與她還算是下嫁。
只是,只要金一諾要的,金老爺必定會給。
金一諾沒想到遊子吟會主動約她在後湖見面。
金石頭陪著她去的,兩人坐在馬車上不知為何有些尷尬,金石頭扒著視窗望著車外,金一諾則懷著忐忑的心情撫摸著自己的新衣裳,質地細膩觸手絲滑,紫錦羅衫點綴少許銀絲荷花,大開大合鮮豔的很。她同金眉生不同,眉生喜好清淡寡素,她則喜歡大紅大綠。
到了後湖,金石頭先跳下了馬車,伸手去扶金一諾下馬車,纖細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微微發涼,大約是太過的緊張吧,金一諾的手心裡全都是汗。
她對金石頭道,“你在這裡等著我。”
金石頭微微笑了下,躍身坐在馬車上,晃著腿依靠著車門。
金一諾提起了裙襬朝著湖邊走去,小路上積了不少雪,染得她新穿的繡花鞋稍稍浸溼,未免繡花鞋髒了她都是點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著。小路的盡頭,一人靜靜地立在湖邊,側著臉看不清表情,微微仰首一手去摘身旁梅花樹梢的梅花。
金一諾停住了腳步,遙遙地看著遊子吟的背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游子吟,可是……愛一個人不是不需要理由的嗎?
她十四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遊子吟。
金一諾十二歲的時候被人自山寨中解救了出來,學的一身的匪氣後來雖然金老爺送她去書塾唸書卻在那裡不學無術,每日不是同學生戲弄先生便是捉弄其他學生。十四歲時候的金一諾正把京城攪和得一團亂,每晚帶著一幫依附她的富家子弟駕著馬車掛著幾十串炮竹自街頭炸到街尾,仗著家中有權有勢胡作非為。
那晚是元宵節,她本是執著一把金龜替她寫滿詩句的扇子去充學問人。金一諾和她爹金大廖像的很也是十分死要面子的人,生怕別人知道自己大字不識幾個。這或許是金老爺格外寵愛金一諾的原因吧,人通常都是偏愛更像自己的人或物。
那晚她在街上閒晃,穿過層層燈籠一眼就在茫茫人群中看到了初到京城為官的遊子吟,她同他隔著一道燈籠,執著摺扇遮面細細地觀察著他,灼灼的燈籠將天地照的晝亮,同樣也照亮了遊子吟的臉,他長著一張稍顯文弱的白淨俊俏的臉,長眉鳳目,細挺的鼻樑,一身灰衫稍顯清瘦。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從此便再也沒能忘記你容顏。
金石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片梅花落在雪裡,他撐著臉懶懶地用腳去撥雪,“還沒成親就跑來和別人幽會。”他彆著臉百無聊賴地望著別處。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金石頭抬頭朝著湖邊望去,原是金一諾與遊子吟兩人起了爭執,金一諾纖手抬起又要再扇他,遊子吟薄細的唇緊抿,冷漠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盯著她沉默一陣轉身平靜的離開,極盡一個男人離去時的修養。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金一諾在後面嘶喊,“一定會讓你愛到死心塌地!”聲音裡充滿了自信和狂妄。
遊子吟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