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轉身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
她和葉天藍的關係並不好,六年前為了和孟承正結婚,更是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從記事起,她便知道自己是沒有爸爸的,母親忙於工作,將她交給鄰居的老太太照看。後來老太太去世了,她便被送進寄宿學校。
67她和孟承正之間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第二更
直到小學六年級,有一天正在上課,教室外突然一陣喧囂,下一秒,一位氣勢洶洶的中年婦女踹開教室門衝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第一排的她,在老師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幾步衝上前抓起她的馬尾辮將她拎起來,呼呼兩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臉上。
“不要臉的小。biao。子!葉天藍那破鞋爛貨生的野種!走,跟我去做親子鑑定!如果真是我老公的私生女,我他媽掐死你!”
簡惜回想起那女人的面孔,已經在記憶裡模糊不清了。但那尖銳怨恨的聲音卻像是樹蔓一樣緊緊勒著她,幾欲窒息。
簡惜攥緊了手指,指甲陷進掌心的痛讓她的情緒平靜許多。
她從那女人的破口大罵中第一次得知了母親的工作,那時候年紀小,並不懂得‘坐。臺。小。姐’是什麼性質,但老師和聞聲趕來的保安們那些鄙夷唾棄的目光,讓她感覺到那個工作是不正當的。
她跑去質問葉天藍,葉天藍指著她的鼻樑罵,“我做什麼工作還要跟你彙報不成?你吃我的用我的,我賺錢養你這白眼狼,現在你倒是和外面的人一起來氣我了!她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野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爸爸是誰嗎?我告訴你,他根本就沒死,不過是不想要你罷了!你看不起我,那你去找他啊!”
那天下著很大的雪,她穿著單薄的毛衣就被葉天藍從家裡拖了出去,計程車上,葉天藍的臉色比車窗外的天寒地凍還要冷,眼睛裡沒有一絲情緒。
她害怕了,掙扎著要下車,卻被她粗魯地扯著胳膊,痛得她哇哇大哭起來。
最後計程車在一所軍區大院門口停下來,葉天藍連拖帶拽將她從車上拉下來,指著庭院森森的威嚴大院冷笑著說,“你爸爸就在裡面,你進去找他吧!”
說完,她轉身上了計程車,丟下她揚長而去。
回憶往事,眼淚控制不住,簡惜低著頭往前走,狼狽地抹了下眼睛。
經過一間包廂,半掩的房門內,傳來一道熟悉的童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爸爸,你怎麼能這樣?窠”
簡惜停住腳步,沾著淚水的指尖猛地發涼。
“為什麼她會叫你爸爸?你明明是我的爸爸!”
帶著怒氣的聲音傳入簡惜耳朵裡,整個世界便彷彿都被隔絕在了另一個虛幻的時空裡。她再也聽不見裡面在說些什麼,只清晰地聽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每吸一口氣都是尖銳的痛楚。
是她的幻聽嗎?一定是她認錯了聲音——
簡惜慘白著一張臉,自欺欺人地想要從這裡逃離。她不想去聽,不想去看,不想知道……
可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挪不動分毫。
屋裡另一道聲音響起,“你跟蹤我過來的?你媽呢?”
冷漠帶著怒意的聲音。
簡惜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荒蕪而蒼涼的枯地,被碾路機重重地壓過,鮮血四濺。
關於藍倩的女兒,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下意識的她不願意去深想,更不願意去相信。那個小女孩四五歲的模樣,如果她是孟承正的女兒,那麼她的這段婚姻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可是如今親耳聽到,她不願意相信,也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
顫抖的手指推開了虛掩的門。
孟承正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