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在這裡殺了我,然後毀屍滅跡?”寒城冷笑。
龍天佑靠在車上看他一眼:“要你的命不用我親自動手,有的是人替我收拾你。把你帶這兒來,是有事問你,你要是敢對我說一句謊話,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想知道什麼?”
“真相。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所有事實的真相。這對我很重要。”
“真相?”寒城睨著他,笑容諷刺,“那你之前自以為是的真相是什麼?你的好弟弟對她千依百順,你對她萬般溫存,她卻不甘寂寞,厚顏無恥的跟自己的學生苟且偷歡,是不是?”
龍天佑無言以對,在昨晚之前,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所有人都會這麼想。你們在自己的世界裡活得高高在上,只相信表面看到的,以為那就是真的。沒有人會去在意事實的另一面究竟隱藏著什麼,你們沒那個心情。”
龍天佑皺眉,覺得這小子是話裡有話。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對她一直很好,有什麼問題?”
寒城哼笑一聲:“好?對你來說好的定義是什麼?要你的女朋友為親人磨得心力交瘁的時候陪著你夜夜笙歌,這叫好嗎?要你的女朋友發著四十度的高燒跟你Zuo愛,這叫好嗎?要你的女朋友聲淚俱下的向你求救,得到的永遠是曖昧不明的答覆,這叫好嗎?如果這都叫好,那麼我告訴你,最初的那段時間,飄雲快被你弟弟的‘好’逼瘋了。”
“什麼?“龍天佑驚訝,“隋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愛她,因為他心血來潮,因為他隨意,因為他跟你一樣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好。一年前的冬天,那是飄雲最無助的時候,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在檢察院被人虐待,她幾乎要崩潰了。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走告無門,你弟弟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次次的去求他,你弟弟每次都說他知道了,漂亮話說了一大堆,就是不說她媽媽什麼時候能出來。飄雲流了多少眼淚?沒人知道。可你的好弟弟,竟然要她擦乾眼淚,一邊對她說‘我愛你’,一邊把她壓在辦公桌上跟她Zuo愛,一次又一次。”
寒城看著龍天佑震驚的臉,一字一句的說:“你弟弟,飄雲的男朋友,當初就是這樣對她‘好’的。怎麼樣,與你所謂的‘好’是否如出一轍?”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孩,為什麼要這樣忍隋洋?”龍天佑覺得自己的腦子亂了套,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快要瘋了。
寒城冷笑:“這種話只有你們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人才會說。不會逆來順受?生死攸關之際,尊嚴算什麼?換不來親人的安全,它就一錢不值。她媽媽還被關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翹首企盼,等著你弟弟從指縫裡施捨點滴仁慈來保她周全。所以飄雲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那些日子,每次從你弟弟那裡回來,她都會失眠,整夜整夜無法入睡。一閉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她媽媽在獄中的樣子,聽到的就是你弟弟那句重複了無數次的‘我愛你’。或許你弟弟是無心的,可是這種心理上的損毀,沒人受得了。”
龍天佑覺得自己的喉嚨發乾,手心冒汗,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無知,對這個女人的無知,對悲哀的無知,對苦難的無知,對過去和未來的無知。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這些事她對我說,卻不對你說。為什麼她可以對我無所顧忌,對你卻總是障礙重重?如果我告訴你,我佔了一個便宜,佔了又窮又有骨氣的便宜,你能理解嗎?如果我告訴你,在這場糾葛中,我不是第三者,你弟弟才是,你相信嗎?不用把眼睛睜那麼大。我們那時什麼都沒做過,飄雲說,她要去農村教書,我要上大學。等我們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完成了,如果對彼此依然不失不忘,我們才能在一起。她對於感情和人生,一直認真而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