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絕沒做過對不起朝廷的惡事,縱然武家權高位重,也不能隨性誣衊龔家忠良。”
小龔大人說的義憤填膺,林致遠看了憋不住笑意。那位戴權戴公公,也不知在什麼地方找了小龔大人這樣一個說起話來雲山霧罩的高手,把露臉的機會給了他
林致遠笑道:“小龔大人請了”
說的好像要下戰場了,小龔大人四下偷瞄了幾眼,然後飛也似的離開了此地。
魏家七老爺滿頭大汗的找到了揚州舉子的最後一排,才在緊靠著貢院紅牆的一處守邊的木柵欄裡發現了平安。見了人還在,七老爺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十萬兩銀子,說什麼也得拼一拼,否則還指不定就能落在什麼人的頭上。七老爺現在是背水一戰,家也分了,宅子也收拾了,現在他們最卻好的出路就是得到這筆銀子。
魏家七老爺打算往木柵欄處靠一靠,他擔心餘公子還沒看見自己,正琢磨怎麼才能發出點動靜來,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就見此趟石板路盡頭的厚重大門緩緩被推開,裡面有三四個人推著小車往此處來,小車裡盡是被封存的卷稿,有些貢生耐不住,已經擠到了木柵欄前,似乎一眼便能看穿裡面的試題。
小吏們的動作很是熟練,將裝有捲紙的題袋往前一扔,正正好好落在考生面前。等輪到平安這裡的時候,魏家七老爺搶步上前,一把抓起其中一份。小吏忙道:“不敢勞動大人”說著就要將東西搶回。
七老爺用手臂一搪,笑道:“都是為皇上辦差,何來勞煩二字?”七老爺說著,就將卷袋穩穩地撇向平安的柵欄前。
平安收到示意,不等官差們來趕忙把東西收進柵欄內,小吏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貢生將卷袋拆開,然後回去覆命。
貢生們的門除了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否則絕不能隨便開啟木柵欄,七老爺正是掐算到了這一點,所以有了剛剛的試探。未多時,一千七百餘名考生卷袋發放完畢,整個貢院裡只聽的見奮筆疾書的聲音。
七老爺最開始還很有點興致在貢院裡來回轉悠,可兩個時辰之後,七老爺半點也不想再動彈,他沒見到禮部尚書和林致遠,反倒在喝了一杯香茶之後,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七老爺找了避風的牆角,往旁邊席地一坐,微微打起盹兒了。
“小武大人,小武大人?”
七老爺只覺得耳邊有些聒噪,手隨意的拂了拂,一巴掌正打在小龔大人的臉頰上。七老爺當即被驚醒:“你是?”
小龔大人比了一個特殊的手勢,這是七老爺和人約好的對接暗語,七老爺見小龔大人,歡喜的還沒等開口,對方就噓聲道:“大人切莫要聲張,東西在卑職這裡。只是不知道大人究竟如何去做,這件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七老爺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午間有一次送遞吃食,趁此機會,把東西送出去。”
小龔大人在貢院當差五年整,貢院裡有什麼,什麼秘密遮掩不住,他最清楚。如果小武大人真的以為現在只欠東風,那就大錯特錯了。
日頭偏高,木柵欄內的書生們慢慢放下了自己的速度,肚子開始咕咕作響,七老爺隨著送冷饅頭的車隊再次進入了揚州舉子們的這一塊風水地。幾個舉子耐不飢餓,已然站到門前,甚至是將手伸出來索要,其中一個便有平安。
七老爺眼前一亮,抓了兩個冷饅頭不動聲色的往門口走,十幾步,幾步。。。。。。
眼看著就要到了近前,七老爺身後不知哪一個忽然大喊聲:“主考大人到”
七老爺做賊心虛,他下意識的要將手裡的燙手山芋直接扔給平安。就見小小的荷包順著弧線“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離著平安只有半步之遙。
荷包落地的聲音並不大,可在附近的舉子們卻都聽的真真亮亮,將視線放到了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