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跟著黛玉來的晴雯,不知哪裡來的大氣力,掏出帕子想也不想的就塞進了周瑞家的嘴裡。
那周瑞家的欲要掙扎,雁蓉和雪雁左右一插,將二太太的這位陪房狠狠的按到在地。
王夫人已經做不起來,只能斜著眼睛看地上發生的一切。她最信賴的周瑞家的幾乎如喪家之犬,得力的大丫鬟彩霞卻篩子一般抖動不停。
“你,你這個妖女”王夫人哆哆嗦嗦的指著黛玉。黛玉毫不懷疑,若是王夫人能動,她早就衝過來掐斷自己的脖子了。
黛玉淡淡一笑,見自己的三個丫頭都“忙”著,於是自動自覺的將不遠處的小繡墩挪到床榻前:“太太動不動就是妖女,妖精這樣的話,聽在耳朵裡真是叫人心寒。太太以為我為什麼要打周瑞家的?”
黛玉附在王夫人耳邊輕道:“二太太應該最明白不過啊周瑞家的就是你的馬前卒,當年你對我孃親做的那些醜事,周瑞家的絕逃不了干係。”
王夫人心中一驚,扭頭不再看黛玉。
黛玉不緊不慢的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小黃包,“二太太見這個可眼熟?”
王氏強迫自己不去看,可還是耐不住好奇,頭稍微一偏,就見到了黛玉手裡的玩意兒。
卻是一道朱書黃綾符,上寫“太乙司命,桃延合康”。
黛玉將黃綾符往前遞了遞,終到了王夫人的眼前:“只怕太太已經認出來了。這是寶玉的寄名符……”
“你……想幹什麼”王夫人吃力的說道。
黛玉先不回話,只將手掌一揚,黃綾符就被甩到了周瑞家的面前,她就是要叫這主僕二人看的真真切切。
周瑞家的雖被綁住,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看東西。晴雯得了暗示,手帕子一鬆,周瑞家的忙抬頭衝著床榻道:“太太,是寶二爺的寄名符。真的是”
黛玉輕笑:“這就是了,看清楚,才能想明白。太太就不好奇……寶玉的寄名符怎麼就到了我這兒?”
周瑞家的少了嘴上的束縛,便哼道:“林家的手段一向是叫人防不勝防,我們太太怎知林姑娘用了什麼招數。”
黛玉優哉遊哉的前傾身,盯著周瑞家的說道:“我要是周姐姐,就多想想自己的處境,然後再回話。”
周瑞家的被噎了個半死,不滿的扭扭胳膊,卻被雁蓉和雪雁更下氣力的困在地上。
黛玉笑道:“二太太還記得寶玉的寄名符放在什麼地方了吧”
“清虛觀……”二太太困難的說出了這個名字。黛玉卻搖搖頭,“二太太這個時候還不肯講實話,真是,哼。就叫我來說說,每年,二太太都將寄名符做了兩份,一份卻是給了清虛觀的道長,可另一份……應該是在寶玉的乾孃馬道婆那裡吧”
馬道婆聽著像是道觀裡的道姑,實際上卻不是這樣,道婆是尼姑庵中的女執役者,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當初賈寶玉選這個人做乾孃的確叫好些人莫名不解,到底怎麼回事兒只有王夫人自己知道。
黛玉的笑臉陡然一收,滿是肅殺的看著王夫人:“沒想到馬道婆這般市儈,她貪財愛財,我們倒也好問話。二太太不想知道馬道婆說了什麼?”
周瑞家的當年一手促成了賈敏滑胎的厄運,她忙道:“太太別上當。都是她信口開河。”
黛玉忍著怒火,不知哪裡又掏出件孩子的小衣來,慢慢將其抖開:“那太太可認得這個?”
就見王夫人的眼仁越來越散,遲疑,茫然,驚恐……
王夫人是真的害怕了,她怎麼會不認得這件小衣,那是……那是叫賈敏險些喪命的玩意兒。
王夫人腦子還算靈活,她馬上明白黛玉今日來的用意了。
林家的死丫頭是要告訴自己,她已經知道賈敏當年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