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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蝌知道妹妹的寧脾氣一上來,縱然十幾匹的馬也未必能拉的回來,只得如實相告:“咱們家來的時候是與王家、邢家、李家作伴,如今人人都依附著榮國府,偏咱們兄妹都離開,老太君當如何作想?她難道不會去查問?若叫人家知道了薛家這點子醜事,知道大伯孃囑咐我去誣陷林大人,她們娘倆面子上過不去,就是咱們兄妹也光彩不到哪裡去。我現在只說自己有傷,需靜養,伯孃這裡還要照顧著堂兄,我自然是出去的好。不過有一點妹妹要記住。”
薛蝌盯著薛寶琴的眼睛直直說道:“你今後不可再住到蘅蕪苑中,與咱們那位大堂姐面子上過得去便好,你要多多的與林姑娘結交才是。”
薛蝌記得自己家中尚有一株老參,便叫寶琴找了出來:“這是當年爹爹去老爺嶺,那些殷勤客商們送的稀罕物,娘叫咱們帶著送給梅翰林,我一直不大讚同梅家大太太的做法……”
薛寶琴瞭然的說道:“哥哥的意思我明白。”
薛蝌見妹妹能夠理解自己,欣慰的說道:“你既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婚事成與不成,都只是緣分。”
儘管薛寶琴嘴上應著,但是心裡絕無可能沒有酸澀。梅翰林當年有難,銀錢上有些短缺,薛蝌的父親喜歡雲遊,又愛結交,便資助了梅家,這才有了兩家欲結秦晉之好的意思,只不過梅家許下的是庶出的兒子,而非嫡子。
對於薛家的婚事,梅太太一向是頗有微詞。
薛寶琴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聽了哥哥的話一改往日的秉性,拿了老人參便往瀟湘館的方向去。
卻說黛玉這裡熱鬧的很,榮澤剛剛下學,嘴裡還塞著新烙好的薄餅,小手被晴雯拿著熱帕子使勁的擦。掌心癢癢的,榮澤的身子擰麻花似的扭著。
“小祖宗,你這是去學裡讀書了還是練功服去了?怎麼弄的這樣狼狽”
晴雯心疼的不得了。如果說以前對榮澤好是因為自己的本分,可是跟著林家東奔西走,抱著的榮澤一日沉於一日,晴雯對這孩子是真的上了心。
近身伺候榮澤的小五子笑嘻嘻的說道:“姐姐不知道,書院裡的師傅不叫少爺讀書,只叫少爺擦地,還說這是磨練人的意志。”
小五子今年才七歲,可是說起話來條理清楚,會看人眼色,是小唐管事從蘇州老家的家生子裡面找出來的這麼一個孩子,背景靠得住。
黛玉坐在榮澤對面翻著小傢伙的書匣子。榮澤一見,忙嚥下嘴裡的餅,說道:“今兒先生沒講課,書匣子動也沒動。”
黛玉果然見裡面的東西還是走時的擺放,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先生只叫你擦地?”
榮澤興奮的小雞啄米般點腦袋:“對啊,不光是我,這五日裡進學的同門師兄弟都要做這項活兒。”
“那……都有誰?”
榮澤憋了半天,只說了一個和他交好的孩子名諱,餘下的便全都不記得了。
小五子望見黛玉鼓勵性的目光,便說道:“書院裡的先生不准我們下去幫忙,一律在廊下候著,而且一家只能出一個。”
依著當初林致遠的意思,縱然是一個也不該有,不過掌院先生考慮到年紀過小的富家子弟未必就能適應,便答應各家派一個年紀相當的小廝陪十日,出了日子,要麼將孩子領走,要麼老老實實的學功課。
打桐花書院開院以來,只有尚寶司少卿家的兒子耍賴被帶回了家,餘下不論身份高低貴賤,不論家貧或富,都安安心心的在桐花書院“安家落戶”。
小五子和那些在廊上等候的小廝們幾句話的工夫便混熟了,各位什麼來歷一清二楚。他笑著對黛玉等人說道:“跟著少爺一起勞作的有順天府府丞家的小兒子,北靜王府左長史的公子,還有光祿寺署正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