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願為他改變以往的形象,接受地獄之火的煎熬,坦然面對許許多多拷問不解的目光,只願能與他並肩而立,和他共看千萬燈火。
只要他懂她,知她所做之事都是為了他,哪怕他不解那些曾經讓她翻折不得解脫的痛苦,不了那些她為了歸來而不得不造成的汙穢黑暗,她也一樣願赴湯蹈火。
在一片不再純淨的天空之中,愛情,恍然如夢。
往事如煙,若只有她一個人記得,那又算得了什麼,就算所有人都忘記,只要我們記得。
只要我們記得。
季風之隱很無聊地給葳斯基拿來新郎服,葳斯基沉默不語,拿著它去試穿。
“SKY。”
“嗯?”
“我以為給你做伴郎的會是離,怎麼會是我?”
微笑地看著葳斯基和姬憐美這一對金童玉女一起倒香檳,香吻,洞房,還要真誠地給予祝福?
“他現在不在,你代替他一下好了。”
“你怎麼不找他?”
“我知道他在哪。”葳斯基說著,推開了試衣間的門。
黑髮光亮華澤,如曼珠沙華一樣豔麗悲慼的眼睛裡毫無情緒顏色,長眉輕挑,竟隱隱帶了一份邪魅。新郎服和新娘裝飾配套的,也是天使羽翼一樣的白,透人心魂,卻不知道能讓多少人的笑臉真實半分。
彷彿古戰場上殘陽如血,黑鴉伴隨,叫聲淒厲驚起雲波萬丈,大漠煙沙,揮刀拼死相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一定要執行的執念,讓他的表情更加堅毅,令人產生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丰神俊朗,俊秀挺拔啊上將?”季風之隱笑著拍拍他的肩,卻聽到了一種細細的聲音。
嘀嗒。嘀嗒。
葳斯基也聽見了這種聲音,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雲淡風輕,到暗雲壓城,需要多大的驚詫?
軍人堅忍沉著的氣魄一霎時蓬然延伸,季風之隱也不免得嚴肅起來。
他有些慌忙地掏出一個顯示器,往上瞄了一眼,又立刻把它收了起來,抬腳就走。
季風之隱追到門外,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兒?十分鐘後婚禮開場!”
“你先拖著!”葳斯基甩開季風之隱的手,匆匆吩咐了一句,本來還算實在走的步伐竟然逐漸加快,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你在看什麼?什麼東西會讓你如此驚慌?
季風之隱抿唇,不可置否,重新回到更衣室,“啪”地一聲摔上了門。
葳斯基開啟他辦公室的門,啟動辦公機,將肩頭上將徽章的表層開啟,取出了一個隨身碟。
他插入隨身碟,點開隨身碟的一個命名為“moon”的檔案,裡面排放著一些影片。
影片被一一播放,機器的熒光在葳斯基臉上映出灰暗頹廢的色彩。
他明明穿著喜慶尊貴的新郎服,眼底的感情卻那樣悲傷。
彷彿一無所有,失不復得。
婚禮開場時,當人們為葳斯基上將遲遲未到而議論紛紛時,當姬憐美捧著難得一見的鮮花在臺上焦灼等待時,葳斯基卻來了。
他還是那樣的沉靜而冷漠,還保持著他一貫的軍人作風——步伐穩健,目光堅定。
他好像決定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似乎讓他曾經彷徨而不得吶喊過,讓他輾轉不成眠過,然而現在他決定了,不管決定是對是錯,但是他問心無愧,於心或許有悔,但是他知道,這種懊悔可能來得更晚一點,更輕一點……甚至根本不可能發生。
那個人還會回來麼。
對不起,原諒是我先放棄。
姬憐美分明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分不捨,一分眷戀,一分決絕。
葳斯基走上臺,季風之隱給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