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功!而且,他完全沒想到,那竟然是女的。陳炳昌一面胡思亂想,一面對汪孚林的佩服平添三分,一時間絲毫沒注意到對方的稱呼。以及汪孚林正在對人打眼色。等他回過神時,就只見汪孚林已經徑直進正房去了。而剛剛那行禮的女子則是攔住剛反應過來的他,客客氣氣地說:“陳二公子,請到廂房用茶吧。”
陳炳昌本還想說,自己只是在汪孚林身邊當個書記,別叫什麼二公子,就糊里糊塗被人帶到了東廂房門口。可隨著竹簾被人打起,他一下子和那個轉過頭來的少女對上了視線,整個人頓時陷入了完完全全的呆滯狀態。
“是你……”
“怎麼是你!”
秀珠的反應卻比陳炳昌更大,直接大聲嚷嚷了出來,然而,看到碧竹在門口似笑非笑地挑著竹簾,她忍不住咬住了嘴唇,竟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直接把陳炳昌給拽進了裡屋。見碧竹竟然沒有跟進來,她心中微微一鬆,隨即連忙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陳炳昌讀書很行,隨機應變其實也還馬馬虎虎,然而,在這個自己曾經救過,卻又無聲無息消失的少女面前,他卻只覺得滿腦子都是漿糊,瞠目結舌,哪裡能說得清楚怎麼一回事?和秀珠大眼瞪小眼足足好一會兒,他這才伸出雙手使勁拍打了兩下面頰,等到盯著秀珠又看了好一會兒,他還是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乾脆狠狠掐了一下右手的虎口,這一次才哎喲一聲叫出聲來。
“真的是你……不是在做夢……”陳炳昌只覺得心中滿溢著歡喜,竟是忘乎所以一把按住了秀珠的肩膀,連聲問道,“你究竟為什麼要走?為什麼連個信都沒留下?你那隻臂釧我一直都留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就怕你在外頭又出事了……”
之前在濂溪書院的號房中養了好些天的傷,秀珠當然知道陳炳昌的習氣,見他歡喜得語無倫次,又如此問自己,她終於隱約感到,面前這個少年讀書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緊緊抿著嘴唇,最終低聲說道:“我想去找那個我生出來就沒見過的父親,可沒想到又在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是呂老爺救了我。呂老爺把我託付給了一位少夫人,我沒想到你竟然和他們有關。”
“什麼呂老爺?什麼少夫人?”陳炳昌只覺得整個人都是糊塗的,使勁晃了晃腦袋就開口說道,“我收留你的事情被人家告發了,為了保住大哥,我已經離開濂溪書院了。我現在跟著廣東巡按御史汪爺做點事情,我是他的書記。”
“咦?”這一次糊塗的人變成了秀珠。她並不清楚巡按御史到底是什麼樣的官,她也沒有看過戲,不知道深入人心的八府巡按這種天然的風光主角。卻還是陳炳昌牛頭不對馬嘴地略解說了一句,她才大致明白,陳炳昌跟著的那位大人是個很大的官,大到連廣東廣西地位最高的總督在某種程度上也不能不重視一下。在一瞬間的遲疑過後,她沒有在意陳炳昌一直都壓著自己的肩膀,只低聲問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陳炳昌本想滿口答應,可是,話到嘴邊,他卻忍不住猶豫了一下,這才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是我能做的事情,我當然答應你。但如果是涉及到別人,秀珠姑娘,請恕我沒辦法越俎代庖替人答應。”
“總算是吃一塹長一智,聰明瞭不少。”
聽到門外這突然傳來的聲音,陳炳昌愣了一愣鬆開了手,隨即就看到房門被人推開,緊跟著汪孚林就進了屋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婦。瞬息之間,他就認出那便是當時在碼頭上從那艘里斯本號上救人的另外一個人,只沒想到和之前那個丫頭一樣,也是女扮男裝。因為根本不認識對方,他不大清楚應該如何稱呼,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汪孚林,卻不料汪孚林根本沒有理他。
“秀珠姑娘,初次相見,我實在是沒想到,之前陳小弟和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