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碩隱約聽到了有人叫自己,宛如也聽到了,便隨著鄂碩的腳步停下,回身看去,只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身前的大紅人,吳良輔。
吳良輔氣喘吁吁的趕到兩人身前,深深的喘了兩口氣,才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道:“鄂碩大人,皇上口諭,聽聞鄂碩之女宛如才華出眾棋藝超群,現有一棋局朕久思不得其解,是以今日冒昧請鄂碩宛如到上書房解次棋局,欽此。”
宣了福臨的口諭之後,吳良輔便笑著對鄂碩恭賀道:“恭喜鄂碩大人了,這宛如格格的才華被萬歲爺誇讚可是莫大的榮耀,奴才在此斗膽討個賞,也好在這大年三十里圖個吉利。”
鄂碩畢竟是個粗心的男子,對此並沒有多想,反而因皇上對自家女兒的誇讚而欣喜不已,滿心歡喜的打賞了吳良輔一個玲瓏琉璃玉佩,吳良輔謝著接過,道:“大人不必擔憂,皇上說了,格格解了棋局之後自會派人送回府去,定不會委屈了格格。”
鄂碩擺擺手:“無妨,這是皇宮內院,臣沒有什麼可擔憂的,倒是小女自小不怎麼出府。若是到時候出了什麼錯,還請公公在中間擔待一二了。”
吳良輔的態度越發恭順:“大人言重了,格格聰慧,又豈會犯錯。”
鄂碩便撫了撫宛如的秀髮。道:“你且跟著公公去吧,記住,見到皇上一定要謹遵禮法,切不可失了禮儀,皇上仁慈不會怪罪你,可是為父卻是不依的。”
宛如雖然心中有千番思量,卻是不能對自己阿瑪說的,只好點頭道:“阿瑪路上小心,宛如會小心的。”
鄂碩聞言便不再多言,只對吳良輔說了聲:“有勞公公了。”便帶著小廝出了朱雀門。
宛如便只好帶著青鶯隨吳良輔折返了宮內。
吳良輔對待宛如的態度很是殷勤。宛如只是淡淡的應著,不顯得自己太過熱絡又不會讓吳良輔覺得自己太過清高,這點又是讓吳良輔暗自點了點頭,在心中又對宛如高看了幾分。
宛如隨著吳良輔一步步走著,終於還是試著開口問道:“不知公公可知皇上讓臣女去解什麼樣的棋局。”
吳良輔只笑道:“格格去了就知道了。奴才一個粗人可不知道什麼棋局什麼的。”
這話說的十分謙卑了,可是宛如卻知道這些宮裡的人一個個堪比人精,這樣說那便是不願意透露了,當下也不再多話,只靜靜的隨著吳良輔走在空曠的甬道上。
誰都沒有看見,甬道一側的宮門口處停著一頂暗紅色的軟轎,四個太監遠遠的站在一旁。軟轎旁只站著一個淡粉色宮裝的女子。
軟轎的旁的小窗上露出一雙森冷的眼睛,緊緊盯著遠去的吳良輔和宛如。
半晌,軟轎旁的粉衣女子試探著開口道:“娘娘,天氣寒冷,要回去了麼?”
轎子裡的女子終於還是放下了一側的轎簾,道:“茶兒。你可知那女子是誰?”
茶兒心道,剛才您不是看到了麼?可是這話卻是不敢說的,只恭敬的回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剛才聽聞吳公公喚她宛如格格。”
“是啊,董鄂宛如。這女子便是董鄂宛如。”欣顏依舊還是著宮宴上穿著的明黃色鳳袍,一頭厚重的珠寶幾乎壓的她抬不起頭來,但是她卻依然坐的筆直,只是雙眼木然空洞,仿若死人。
“去慈寧宮。”
茶兒不敢有任何疑問,吩咐了一聲,那四個太監便靜默的靠了過來,等候吩咐。
“皇后娘娘有旨,去慈寧宮。”茶兒照著欣顏的話吩咐。
四個太監一起發力,穩穩的抬著沉重的轎子離去了。
鍾粹宮。
熙雯在妙蟬的幫助下,卸下了釵環,一頭烏黑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背上,妙蟬端來了一盆溫水,正準備替熙雯淨面,便聽聞殿外三短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