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可以模糊辯認出黑影便是奼媐。她轉身走到樹後,用獸骨匕首割斷一根根捆綁伏羲的藤條。伏羲低聲輕喊:“奼媐,不要亂來!”
任性的奼媐不理採伏羲的勸阻,埋頭割斷一根根藤條,低聲氣吼伏羲,“毛伏羲,不要說!”
躺睡草叢裡的嵇翕睜眼目睹奼媐割藤私放伏羲,用肘輕頂躺睡身邊鼾聲如雷的宓羲。宓羲翻動身子撲壓在嵇翕瘦小的身體上,鼾聲比先前更響更兇。嵇翕彷彿是明白了宓羲的某種暗示,閉眼裝睡“呼呼”打起鼾來。奼媐終於割斷了捆綁伏羲的藤條,伏羲揉捏自己發麻的雙手,心急如焚的奼媐將他一推,低聲催促:“快跑呀!”
被推出幾步的伏羲站定不走,搖頭說,“我不可以走!”
奼媐氣急得欲罵卻又不敢高聲,強壓著嗓門低吼氣罵伏羲,“毛伏羲,天神出來,你會死的呀!”
心中充滿負罪感的伏羲,抱著以死謝罪的決心,固執不肯離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既便伏羲能逃脫明天的死刑,可茫茫原始森林世界,自己置身一人也會成為狼群、猛獸嚼食的美品。這就是原始人類離不開集體群居而形成集體表象主義的生存觀念。而只想救得伏羲一命、以此報恩的奼媐,忽略了這一客觀存在的基本生存條件,氣得奼媐撲向伏羲抓扯他的披散長髮,一口狠咬他的耳朵。痛得伏羲大喊大叫,“哎喲,宓羲、嵇翕……快來呀——”
宓羲和嵇翕慌忙爬起,拉扯開氣得直哭跺腳的奼媐。伏羲揉摸著被奼媐咬痛滴血的耳朵,走近奼媐抹揩她滿臉的淚水,強笑哄勸道:“奼媐,天神不會要我死的,我會回來的。”
奼媐睜大雙眼天真盯看伏羲,“真的?!”
伏羲重重點頭,“是的!你看我娘不是回來了嘛!”
奼媐破涕一笑,“你要回來,我要你玩啊!”
伏羲重重點頭,“好,我會回來給你玩。你走吧,走啊!”
奼媐依依不捨端祥伏羲英俊的臉,當看到還在滴血的耳垂,抬手輕摸揉捏他血糊糊的耳朵,心疼地追問疼不疼。伏羲點頭又趕緊搖頭,輕輕拿下奼媐揉摸自己耳朵的手,忍痛強笑著告訴她不疼。宓羲輕推嵇翕,示意他帶奼媐離開。嵇翕輕拉奼媐一下,“奼媐,走,”
依依不捨的奼媐隨嵇翕慢吞吞的向樹林縱深走去,還不時轉頭回望伏羲。伏羲走近大樹,背靠反手抱樹,向宓羲從容笑說,“宓羲,來,來呀……”
宓羲明白伏羲是要求再次捆綁樹上,宓羲撿起地上幾根長藤敷衍捆綁伏羲。奼媐再也剋制不住哭喊:“伏羲——”
奼媐哭喊著衝跑過來,哭鬧著將捆綁伏羲的宓羲拳打腳踢推開,撲抱伏羲懷裡失聲痛哭,“哇——,伏羲,我不要你死,真的你不可以死啊——”
苞羲和慮戲同床並頭躺睡草床,慮戲翻來覆去擺動身子,攪動的“沙沙”聲響。被吵醒的苞羲心煩氣躁踹踢慮戲,“毛慮戲,你你幹什麼啦?”慮戲並不生氣,反而“哼哼”獰笑坐起,打量漆黑的窗外,喃喃自語:“天神還不出來?”
苞羲抓扯慮戲散發拖躺草床,沒好氣兇吼,“睡呀——”
慮戲忍痛倒床,眼望漆黑的窗外嘀嘀咕咕叨唸,“天神出來,伏羲要死。……我可以要奼媐,可以要啦,……奼媐求求你要我,要我……要……”慮戲眨巴眨巴眼睛,迷迷糊糊閉眼睡去,臉上還掛著一絲僵硬的笑意。
亂石崗的山谷夜風“呼呼”吹嘯,爍爍閃閃的炭火越來越旺。乾柴“噼噼啪啪”的炸響聲越來越大。一串串火星隨著乾柴的炸響聲沖天而起,在樹林裡四處擴散。“嘣”的一聲氣壓燃爆的悶響,亂石崗的山谷樹林燃起沖天大火。呼呼大火藉著強勁的風勢焚燒整個山谷森林,漫天大火正向山寨瀰漫。棲身森林裡的各種野生動物哀鳴驚叫四處逃竄,未能逃出大火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