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前哥哥離家的時候,還有著一副稚氣未脫的少年模樣,但是如今在翠竹林中的薛蟠已經是一位溫潤如玉的君子了,那種少年的感覺一絲都沒有了,真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他們之間有三年沒有見了。“哥哥,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薛蟠拍了拍薛蝌的肩膀,對方和自己當初離家的年紀相近,薛蝌此時也就十二多了一些,卻已經挑起了大梁,“這些年你也辛苦了,家中一切還好吧,我在信中聽寶釵說,寶琴也開始學著管家了,還有薛蝧那個小子沒有多給你們惹麻煩吧?”
“一切都好!小蝧很乖,才沒有惹什麼麻煩,他最多是喜歡求著伯父給他念書,伯父說等明年開春想給他找個夫子,這事情不知是不是要拜託林姨夫。左右是明年的事情,那個時候哥哥應該能抽空回一次金陵了。二姐姐帶著寶琴學著管家,兩人也是有模有樣的。不過依我所見,二姐姐更是想念哥哥,她一直在看著哥哥留在書房中的書,還有當年哥哥編寫的書目,最喜歡的是每次哥哥託人帶回家的山川軼聞的圖冊與遊記。我也是被那些風景民俗勾起了心思,這次好說歹說爹才放了我出來。”
薛蝌真心覺得金陵是天下風/流紅塵之地,但是對於他這個窺見過外面世界的人來說,金陵的富貴迷不住他的眼睛,他更想要一探九州山河的俊秀風麗。
薛蟠從薛蝌的絮叨中體會到了比書信更加直觀的一些感情,他掛心的薛家的發展一切順利,然而不恰當地說居安思危的自己敏銳地發現了在對待薛蝧與寶釵的事情上,一些做法有所欠妥,思量的不夠周全。
薛蟠沒有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難得兄弟兩人見面,這些自己家的事情還是不要去麻煩薛蝌了,少有的多喝了幾杯,薛蟠才讓人送薛蝌回房,自己卻是被風一吹半點醉意也沒有了。
“你們兄弟說完話了?”郇昰沒有參與到兩兄弟的談話中,那是薛家人間的談話,何況薛蝌見他,就一臉不敢大聲說話的樣子,他真的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可怕,又不會吃人。然而,郇昰看著薛蟠的樣子,不像是久別重逢的歡樂,反而帶著一種疲憊。“要和我說說嗎?是你弟弟還是妹妹讓你苦惱了。”
“去房間裡吧。”薛蟠踱步進了郇昰的房裡,“你倒是知道我在煩什麼。”
郇昰理所當然地點頭,“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擔心呢,除了你家中的人。伯父與伯母日子過得不錯,那麼你擔心的就只能是另外兩人了。”
薛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事關家中的兩個小孩,他又不敢大意。“五哥,不怕你笑話,對薛蝧與寶釵,我是當做半個兒子與女兒看的,原以為有了薛蝧我就可以放下薛家的一些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想的太好了。爹說他很聰明,還想要明年就給他開蒙,問我要不要找林海姨夫求個夫子,這可與我當年請林家幫忙的時候不一樣。”
郇昰懂薛蟠的意思,林海在江南屬於文人中的保守勢力,薛家的發展也好,薛蟠與自己未來的規劃也好,與這些保守勢力之間必然會有摩擦,是不是敵對很難說,但是一旦利益被侵犯,有些感情就必須退一步。
況且當年薛蟠的師傅是與他一樣不能以常理論的宋詮。這幾年在福建一帶,宋詮更是傾向了新起的一些勢力,那些是與洋人買賣而重新奮起的世家,別看他們沒有明明白白地說‘這是我們的生意,你們敢搶試試’,那些日益增長的錢財就就動人心思。
郇昰不知道薛蟠到底是不是少年老成,但是他真的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天才少年。薛蟠與宋詮這對師徒之間,很多時候,是薛蟠藉著宋詮的手,推動了一些事情的發展。但是薛蝧會和薛蟠一樣嗎?他從最一開始的師承就最好與林家沒有關係,與江南的保守勢力劃清界線,這樣薛家才能有個安生的日子。
郇昰想了一會,堅定地說,“蟠兒,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