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到這裡,聲音漸低,“我學道十八載,從未傷過無辜分毫,而那天,我親手點燃了止香,佈置親衛插下鎖妖旗,香徐徐燃起,隨著清風飄到林中各處,這香只對妖有效力,對人無用,我好歹算半個人,於是便捏著靈鎖進林找尋。”
聽到這裡,虛清驚撥出聲,“你居然用了靈鎖,你……”
“嗯,我……用了靈鎖,我在密林深處的湖畔看見他二人,赤瞳一身白衣倒在爬臥在地的白虎旁,了止燃,一切封止,鎖妖啟,萬物禁開,我把赤瞳擋在身後,用靈鎖穿了白虎的靈慧穴,他那時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至今午夜難以安睡。”
話說到這裡,虛洛虛清都有些動怒,身上的道氣飄散開來,直衝宇燁而去,王府之中處處皆有鎮妖之物,宇燁此刻妖力全被壓制,被這道氣一衝,面色慘白地倒退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虛洛向前跟進兩步,“你火雲出身,怎能做出此等殘忍之事,幸你也無甚道法,但那白虎幾十年的清修毀於一旦,如你還是道士,我二人定將你擒下交還師門發落。”
宇燁扶著胸口,低著頭不知想甚,半響才低低說道,“穿了靈慧,他就再也用不出妖力,出了鎖妖陣我也制的住他,如若我單鎖赤瞳回去,他定會前來相救,這樣白虎在王府之中,赤瞳怎麼能不乖乖受我控制,他定聽王爺的話。”他說完這話,都覺得自己簡直沒有人性,真是與妖魔無異,“索性我也漂泊無依,一條賤命,等哪天老天爺來收我,早去早超生罷了,說不定來生還能生於火雲。”
更待歡情薄(五)
正所謂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所有道門之內,自古流傳最普遍之約束,是曰三禁。一禁濫傷,二禁無因涉,三禁妄洩天機。
白話來講,凡修道之人,一禁傷害無辜,無論人或妖;二禁干涉妖族私事;三禁違天改命,洩露天機。
而眼下宇燁已不在道門之內,虛洛虛清也不能干涉這妖之間的私鬥,只是宇燁此法太過兇惡,饒是虛清都有些看不過去,雖二人並不能出手,但此時卻也不顧不了許多,那白虎多挨些天,恐百年來的道行都化為雲煙,這世再不能登大成。
這邊虛洛皺著眉頭,想不出個定數來,倒是宇燁緩了緩氣,垂著頭道:“其實,還沒出手之時我已然後悔,但看王爺見赤瞳後那麼歡喜,我也……”他復又抬起頭,“昨夜,當感受到白虎的靈波,我更難安眠,左思右想,讓我想出個勉強兩全的法子。”
這話倒是有些迴旋的餘地,虛洛鬆了眉頭,但說出的話中依舊有些怒意:“這事是你一手造成,你端端害了人家,前面說得那些可憐話,此時想來不過是給自己找的藉口,這時想個兩全的法子,不過成全的你自己罷了。”
虛洛除了催著虛清修行,還真沒說過重話,這次到真見動氣,虛清也不敢再隨意說話,巴巴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虛洛低頭單瞅了他一眼,沒有再說其他。
“我並不知道父母是何人,遂也不知是何種半妖,但自十八歲妖性覺醒,我自己感知而來,少說也有百年的修為,然對我來說,卻是無比的痛苦難安,我為什麼不是個人?!”宇燁說到這裡,幾乎有些哽咽,“我昨夜反覆尋思,想到曾於家師處看過一本書,大約是講妖邪逸聞,裡面有一則故事,我至今印象深刻,是曰易骨。”
“那是,你想……”虛清也似乎看過那本逸聞錄,倒是有些驚詫,他剛才尋思很久,卻沒想過如此法子,雖是兩全,但轉念一想,又有些擔心,“可以你的道行,並不能易貌。”
“你既想到,為何不早些動作。”虛洛倒是沒有理會這些,還是直直看向他,口氣倒是稍有平復。
宇燁苦笑出聲:“想的倒是真真簡單,那靈鎖為我所鎖,如不是我用道力解開,則會對白虎造成反噬,可我早已沒了道法,就算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