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不,不記得了,婉怡,婉……”
妖媚男子這次徹底僵住,表情愕然,痛苦非常,女鬼趁機壓身上前,尖利的修長指甲齊齊沒入男子腰間,“道長!”
虛洛滴血於手中靈符,踏出一步拍在男子眉心,靈符青火燃起,手中同時舞起劍訣,靈劍劍氣青白,隨著虛清的舞動,殘餘光影形成咒言,籠於男子周身,男子痛苦難耐卻不得動彈,口中嗚咽之聲哀痛至極。
隨著最後一式劃出,三昧真火騰騰自咒言之中燃起,男子在火光之中痛苦哀號,表情扭曲至極,但雙目所示仍是床上的男子。
只片刻間,男子的身軀,在青白的火光之中化為灰燼,咒言束縛的內丹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血衣女子溫柔的抱起嬰孩,衝師兄弟二人搖搖一拜,待留戀的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便飄然消失於窗間。
虛洛上前撿起內丹,垂眸端詳,虛清這時解除了防壁,在男子床邊仔細檢視,見男子額間妖氣漸漸散去,把了把脈,微微舒了口,轉頭對虛洛道,“那妖狐以女子之型與嚴大少爺交/合;吸食陽氣甚多,是以那妖狐不得不採長工之陽反補其身,實在害人,於他自己又無修煉益處,實在情之一字啊……”
虛洛抬頭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回去休息休息,待明日和嚴老爺說明事實始末,便去杭州如何?”
虛清歪著頭咧了咧嘴,拽著虛洛出了紫玉軒,但見軒外的牡丹凋零一地,好不淒涼。
師兄弟二人見此情景默立片刻,虛洛摸了摸虛清的頭,牽著他的手,離開了暗淡的紫雨軒。
竹園內,虛清已然入睡,虛洛靜立於窗前,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內丹,桃粉色的內丹上七圈的言咒纏繞之上。
師傅曾說,言咒束縛的是妖怪一生的記憶,一圈一百年,一圈一輪迴,他門下弟子總是要在除妖之後,做出一顆這樣的束生,好讓妖拋卻前生的記憶,清清白白的轉生做個人,做個生雖短暫卻如煙花般燦爛的人。
虛洛握緊這顆他人生中的第一顆束生,手指觸動了最外的那一圈。
恍惚間,他好似坐於一破廟裡,外面風雨大作,破廟的門被大力的推開,一個渾身溼透的藍衫書生衝了進來,看到坐在篝火旁的他,摸了摸臉上的雨水,衝他作揖一笑,“在下姓嚴,進京趕考,路遇風雨,可否借兄臺之地暫避。”
冉冉火光中他似乎聽見自己答到,“兄臺有禮了,在下念生,同去趕考。”
路有蘭花草(上)
第二天一大早,虛洛虛清二人便離開了嚴宅,畢竟是初出茅廬的小道士,剛一下山便遇到此等之事,師兄弟免不了沉了心思,直至行出揚州府,二人還是默默無語。
揚州府外,排排的柳樹剛抽出新綠的嫩芽,微風拂煦,枝條飛舞擺動,倒是別有一番情趣,虛清畢竟少年心性,見到此情此景,那沉鬱的心思一下都拋卻腦後,這會對虛清笑道,“師兄,沉著臉做什麼,你我此番歷練,少不得三五十年,總會有各種事端,不如早日看開,這不也是歷練的目的所在嗎?”
虛洛摸了摸虛清的頭,“你才多大,教訓起師兄來了,現下天氣還沒回暖,咱們路上且遊歷一番,不急著趕去杭州。”
於是師兄弟二人一路走來,時而露宿荒野,時而借住農家,倒也怡然自得,暢快非常。
這一日,日落時分天氣卻異常悶熱起來,似是春日提前到來,虛洛望了望天,轉頭看向騎著小毛驢的虛清,“師弟,待會恐會有急雨,我們就在前頭的村子借住一晚。”
虛清才開始學騎驢,每每端坐在驢上,都挺胸直腰,一張小臉嚴肅的很,這會虛洛牽著驢走的快了些,他更是沒有精神聽虛洛的話,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的路,漫不經心的應了虛洛一句就不再說話。
虛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