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漢兄如此厚愛,倒叫飛黃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這次海戰的報捷題本,您看應該怎麼寫?以飛黃的意思,便是大肆鋪張一下筆墨,為南中軍的兄弟們好好的彰顯一下戰功!”
“非也!非也!飛黃兄會錯了守漢的意思了!以在下的看來,上奏戰功之時,切記一點,我南中軍未曾來過!”
啊!這令在場的明軍軍官將領們為之大譁。從來只聽說過搶功?過的,卻未曾見過將自己血戰之功拱手讓與他人的。
“這個,說不通啊!撫臺鄒大人那裡已經知曉我軍在追擊紅毛逆夷過程中有友軍協助,如今卻。。。。。”
“當真是有友軍協助啊!這不是南澳島副將在此?率領部下攔截逆夷船隊,親冒矢石,不畏炮火,於炮子如雨中督率所部高呼酣戰,往來衝突殺賊。斬獲逆夷首級數十。”
這話聽得讓在一旁低眉順眼伺候著這二位沒有自己職務高、級別高的南澳島副將有一種想跪下來管守漢叫親爹的衝動!
這是把一樁天大的功勞隨隨便便的丟到了自己頭上啊!
鄭芝龍很是鄙視的看了一眼那位從地上撿起一張爛紙卻發現是張五億七千萬彩票大獎的幸運兒,“李將軍很是看重你,你還不好好的謝謝李將軍?”
鄭芝龍的說話語氣和態度,如果是被朝中御史們看到,少不得大加彈劾,沒別的,區區的一個剛剛接受招安的遊擊將軍,對朝廷的堂堂副總兵說話如同呵斥奴僕,這還得了?朝廷體制何在?
但是,這是一個要講究實力和影響力的時代。東林的祖師爺還只是一個在無錫講學的在籍官員呢;有什麼權力決定朝廷大政方針?但是,他就做到了!無他,實力耳!
手中只有二百可用之兵的南澳島副將,如何面對李守漢同鄭芝龍二人的數萬人馬?單單在南澳島上的這些部隊,就夠讓副將大人死上幾回了,又有什麼能力與二人反目?而且人家又如此大度的將一樁潑天也似的戰功就隨隨便便的丟到了他的面前,再不識好歹,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那便如守漢兄所言,我軍與南澳島守軍合力殲滅逃竄之敵,至於如何措辭,稍後我會和南澳島的兄弟一同研究一番。還有,這南澳島上,劉香等人之藏鏹,也要和副將大人一同發掘才是!”
那副將登時覺得,自己真是流年大旺,不但升官有望,也是發財在即。便是將歷代海盜頭目藏寶的百分之一分給他,怕也是一個驚天數目了。
“但,此番征討逆夷作戰,芝龍還是承了南中軍兄弟的人情,前有守漢兄以低廉之價格出售優良火藥、熟鐵、軍器等物,今又不畏艱辛,千里來援。如果芝龍就如此讓守漢兄回去,只怕一來會有人嘲笑芝龍不懂得與朋友相處之道,二來,會對守漢兄的虎威有所不利。”
話的意思很直接,我鄭芝龍已經欠了你不少人情了,說吧,這些人情我該怎麼還?不還的話外面會有人嘲笑我,我在江湖上還要混呢!你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去,怕也是對你的部下不好交代。
說到這裡,芝龍的眼睛一眨不眨,炯炯放光的盯著守漢的臉,大堂內方才還笑語歡聲不斷,立刻變得氣氛十分的微妙緊張起來,那位正在憧憬著是不是會因為這次作戰的戰功,而升任總兵,或者給自己加一個都督銜頭的副將大人,頓時覺得自己如處冰窖之中。
守漢面對著芝龍兩道如同巨炮一樣兇猛凌厲的眼神,絲毫不以為意,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清清嗓子,“我自然不會與飛黃兄客套,也是要向飛黃兄討教一些東西,不過,。。。。。”
他正欲開口往下講,一個鄭家軍的哨官,和一名南中軍近衛營的隊官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互相對視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戒備。
“胡鬧!告訴他們,不許胡來!哪個要是敢亂動,老子不管他是誰,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