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在這孩子慢慢消失的時候,沒有陪在她身邊,引導她的自己,很是厭惡。
他真的沒資格在這裡教訓這個孩子。
在南奔時,他迫於壓力,甚至沒有在最後叮囑過一句。
這孩子獨自一人到了都城,卻非如他所想,可以自此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反而顛沛流離,被人欺負的不得不反擊。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府外徘徊,最終沒能進去的時候,這孩子卻被欺負的病發,再次變成了傻子,他就覺得自己無顏站在這裡。
小舟思索了一下,總算明白戈承為什麼要告訴趙夫子,想來便是因為戈承明白,這世上能勸自己的,此時怕只有這南奔時,唯一留下的趙夫子。
戈承是看到自己設計史家那次的動亂,擔心自己走岔了道。
淺淺水,斷又續,在山清,出山濁。曲曲折折難回頭,嗚嗚咽咽日夜哭。問伊傷心何其多,悔恨當初出幽谷。
嘆了口氣,小舟緩緩說道:“夫子何須擔憂,小舟知所想,知所為,知所謂。”
“小舟知道夫子所憂,也明大人所慮,小舟當日衝動,其實也著實後怕,然,小舟卻不後悔。”小舟說著,慢慢翹起嘴角,勾起一個苦笑。
“李家祖墳被刨,阿公阿婆屍骨不知何處,小舟帶著阿孃骨灰牌位入史家,只為圓阿孃心願,卻不想阿孃骨灰被撒,牌位被燒,空壇與假牌位立於其上,小舟鋌而走險,不過是為求得阿孃牌位再入史家祖室,小舟施計,也是看清了眼前,明白一再隱忍終究換不來雲出,小舟便是將阿孃的名字牢牢的刻在史家族譜之上,以慰阿孃在天之靈。”
只有除掉一切威脅,阿孃才能真正的在族譜上留名,不然便了留了名,也只是一時。
趙夫子愣了,顯然戈承並未將此事說給他聽。
“這,並非你的過錯。”他也不知道當說什麼,只能這般安慰。
“不。”小舟搖了搖頭,將眼淚又逼了回去。“這一切都怪小舟不夠狠,一再隱忍,才會養虎為患,累得阿孃死後也沒個安寧。”
阿孃為正妻,她為嫡女,她沒有將此事看清,所以,是她的過錯。
“小舟。”
趙夫子剛想再勸,小舟卻打斷了他的話。“小舟在此立誓,自此而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舟依然是小舟,本性不移,故心不變,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你何必這般。”聽到小舟立下這等毒誓,趙夫子急了。
“小舟不會改變,自然不在意。”小舟笑著說道:“倒是夫子,應當信小舟才是。”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擔心。”
小舟笑。
“夫子方才說總角的事情,是否代表夫子不日便要離開?”
趙夫子楞了下,點了點頭。“確有此打算。”
“如此。”小舟又是一笑。“小舟有一支上好青玉毛筆,稍後便讓人取來贈與夫子,以謝夫子教導之恩。”
“我不會收的,你無需費心。”趙夫子聽小舟說要贈青玉毛筆給他,頓時胸襟一堵。
“夫子何不聽小舟將話說完。”小舟說著靠近趙夫子,然後招手示意他低下身些。
趙夫子猶豫了一下,便附耳過去,小舟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後,他頓時瞠目。
“怎麼會?”
“小舟不過猜測罷了,夫子可信可不信。”
趙夫子沉默。
郡主醒了,趙夫子提出要回南奔的事情,這讓府中上下很是驚訝,畢竟王爺都已經決定好讓他留下給郡主做西席,這怎麼也比回南奔的好。
小舟特別去了灶房,要了材料,蒸制了些包子,給趙夫子帶上。
趙夫子見了包子,立刻眉開眼笑,摸了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