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昏睡著,康太醫守候在他身邊,正探手測了測他的體溫。
雷萌猛然跑到床邊,看著床上那臉色慘白、幾乎沒有生命氣息的帝王,忽然又紅了眼眶。
“娘娘,情況不妙,皇上發燒了。”康太醫說。
雷萌忽然回頭怒瞪他一眼:“那就趕快讓他退燒!你還傻站著幹什麼,熬藥去啊!”她吸吸鼻子,逼回眼眶中的淚珠,轉身叫人打了涼水,溼了帕子放在他額頭上。
觸手的溫度滾燙。雷萌掀開裹在他傷口上的紗布一看,那傷處也略微紅腫起來。她連忙重新給他換藥,又給他換上溼帕子。
退燒的藥熬好了,雷萌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勺想藥喂他喝下,奈何他根本已經進不了任何東西。
雷萌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她一口喝下藥汁,口對口喂他喝下,終於,他喉頭滾動,藥汁緩緩流進食管之中。
“有多少靈丹妙藥,能用的都拿過來!”她回頭叫道。
低頭看著床上高壯的男人,她憂心忡忡地瞪著他:“你要是不醒來,我、我……”越想越是心口絞痛。
她已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
她本對他無心,本對他無情,也以逃離他為終極目標。
這個男人啊,這個霸道的、強勢的、固執的、囚禁她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把她綁在身邊的男人,在她危險的時候,卻出人意料地替她擋了那一箭。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非草木,孰能無心!
若她能無情,也就不必掙扎徘徊,若她能無心,也就不必流淚傷痛。
她不過是個最平凡不過的女人,面對一個如此痴情以待的男人,她如何能無動於衷。
那不是施捨,那也不是憐憫,而是,發自內心最真真切切的渴望。
面對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不動心?
她心裡還記掛著楚飛揚,可是她清清楚楚地明白,從此以後,這個九五至尊的男人,也會在她心裡佔據一個角落,無人可以替代。
“皇上,你一定要醒過來。”她握住他的手,靠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別走……”他忽然囈語起來,不安地使勁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握得她手都痛了。“我不走,沒事的,我在這裡!”她趕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
不安的他這才漸漸安靜下來,緩緩進入夢鄉。
這個男人,連昏迷的時候還擔憂著她會離開他。是她總不能給他安全感嗎?
因為她一直叫囂著要離開他,他才會如此不安。
雷萌嘆了口氣,再次起身給他換了帕子,一直守候到天明。
他這一睡直到三日後才醒過來。
緩緩睜開艱澀的眸子,渾身虛軟無力,胸口像是破了個大洞一樣劇痛著。
有一瞬間他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也分不清到底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他緩緩轉頭,看到她纖細的玉手緊緊握住他的大手,彷彿糾纏在一起的長生樹,永不分離。
她困極了,累極了,趴在床頭睡著了。
此刻的地,髮絲蓬亂,柔細的臉頰上細眉微蹙著,一雙眼睛下方染上了淡淡的黑眼圈,眼睛紅腫,臉頰上還帶著淚珠風乾的痕跡。
她還在,她一一沒走。
一瞬間,他的心底被柔情填滿,靜靜凝望著她的容顏,彷彿一瞬間已是永久。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黑眸中是滿溢的柔情似水,溫柔纏綿。
他一一愛上了這個女人。
如同魚兒愛上水的溫柔,那麼自然,不需要任何理由。
臉頰上細細的遊移把她從夢中驚醒了,她猛然睜開眼睛,大眼中滿是紅絲。突然她意識到他正在看著她,低呼了一聲,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