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心情不好,也沒推辭,他也覺得自己於公於私都有資格坐在正中央,挪步過去,一屁股坐下了。
林琳推開身前擋道的人過來行禮,其餘人等才反應過來。
☆、129
乾隆並沒有待多長時間;他又不是瞎子,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在院子裡杵著,一群人跟著不自在,略坐了坐,喝了兩杯喜酒,便打算離開。
一不做二不休;他從來沒有參加過其他兒子的婚禮,此時已經夠打眼了;乾隆乾脆也不管不顧了。
皇帝走之前專門拉著林琳說了好一通話,他走的時候不著痕跡看了看在場的諸位;心中暗歎一聲,果然是人情冷落,自個兒才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所有人都變了一副表情。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憑什麼自己的兒子就得讓別人壓一頭?出身,出身不好怎麼了,人家自個兒有本事,明太祖朱元璋當過皇帝當過乞丐,不照樣黃袍加身。
皇帝其實一直知道,林琳有野心,他派了小利子一天十二個時辰跟著,事無鉅細彙報上來,當然會有所覺察,只不過乾隆以前一直都沒有當回事兒,他跟朝中許多大臣一樣壓根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乾隆已經開始考慮自己身後事的問題了,他放心不下林琳,而這麼多兒子中,林琳卻是本事不小,甩了其他兄弟好幾條街,那他自然就要多想一點。
皇帝滿臉憂傷地回了宮,進了宮門沒管別的,先邁步去了他老孃的慈寧宮。
皇太后早先聽人稟報說他出宮去了,想想也知道他去偷摸著幹什麼去了,見到他這麼早回來,還頗為驚訝,笑問道:“皇上,永琳的喜宴佈置得怎麼樣?”
“挺不錯的,朕還厚顏去討了幾杯喜酒。” 乾隆說起來頗為心酸,面上仍然表現出了十足的喜悅,裝模作樣嘆息道,“想當年朕第一次見到子毓的時候,他才剛同公瑜從揚州過來呢,現在想不到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
鈕鈷祿氏聽完略有些不大高興,乾隆就有這個毛病,認準了的東西就改不了,認親都幾年了,張口閉口還是“子毓”“子毓”的,她聽了就心理不舒坦。
皇太后嗔笑道:“瞧皇上說的,咱們滿人不講究漢人那些規矩呢,那個是咱們大清朝的八阿哥,永字輩排行的。”
乾隆此時並沒有心情在這種問題上糾纏,因此頗有些心不在焉地一點頭,率先退了一步:“您說得對,朕早該改口了。”當然要改口了,改了口是向旁人展示一下,這個私生子在他的心目中跟其他兒女是一樣的。
目前林琳最大的障礙就是身份問題,乾隆見自己老孃臉色好了一些,陪笑道:“皇額娘,朕想著,聽人說懿親王身體不大安了,他兢兢業業了大半輩子,幾個庶子卻都不成器,老親王身後也沒個頂門立戶的繼承人。永珹您也是清楚的,做事踏實認真,人品端方,朕想著,要不要把他過繼出去給老親王延續香火。”
鈕鈷祿氏傻了一下,然後才點頭道:“既然皇上已經想好了,哀家自然是贊同的。”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家事了,有內宮不得干政的規矩在,皇太后就算再不高興,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跟乾隆唱反調。
過繼就過繼吧,倒也沒有什麼,這種事情在皇家又不少見,懿親王沒有嫡子就有幾個不成器的庶子,這種情況下乾隆插一手也是對的,王爵總不能讓幾個庶子佔便宜得到手,不過事情也太突然了,皇帝先前一點表現都沒有。
人家不僅沒有表現,這半年來甚至還逐漸把差事往永珹和永瑢身上派遣,頗有點器重他們的意思,朝中大臣差不多都以為日後的皇帝人選就在這幾個人中出現了,怎麼突然乾隆直接就把永珹給過繼出去了?
鈕鈷祿氏心中起疑,這種情況下卻不好多說,只能頗為意味深長道:“皇上心中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