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璐閒得沒事的時候就蹲在牆根下叼著草根,一邊捅螞蟻窩一邊聽賈府的丫鬟碎嘴子聊天,心中萬分唏噓。
林琳挺不討長輩們喜歡的,但是在下人中口碑卻相當不錯,尤其那些十三四歲的小丫鬟,說起他來就差閃星星眼作西子捧胸狀了。
年輕俊俏,風流蘊藉,挺拔如竹,武藝高強,出身名門,簡直符合這個時期少女們對於心上人最最完滿的幻想。
兩相比較而言,反倒是府上的婆子媳婦們暗中編排林黛玉目下無塵、清高孤傲的話比較多,世界上只要有超過一個雌性生物的地方就有鬥爭,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這些流言從哪裡冒出來的林璐再清楚不過了,他用腳底板子想,也知道是誰的餿主意,林璐也沒生氣,他就是覺得好笑,王夫人這般上趕著下手,難道還真擔心他會把自個兒寶貝妹妹死賴在賈寶玉身上?
德行,老子寧願便宜了臭和尚也不會便宜那個含著塊臭石頭出生的草包,林璐伸伸懶腰從假山後站了起來,決定跑去看看林琳練槍。
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林琳絕大多數時間都用來練徒手的掌、指、爪等功夫,完成了每天的訓練任務後,才抽時間耍耍兵器。
他也不喜歡用劍,有經驗的老兵都知道,寧挨十劍不挨一槍,在真正的血肉拼殺中,看起來文雅的槍才是真正的殺人利器。
當然,槍也是所有兵器中最最難練的,被譽為百兵之首的劍則稍顯遜色。
“和尚,咱們下午出去逛逛吧,來了這都小半個月了,還沒領略天子腳下到底什麼氣象呢?”林璐感覺自己身上能閒得養水草長蝨子,林琳好歹還有點事情幹,他除了哄賈寶玉外真沒啥能用來解悶的。
什麼,看《西廂記》《牡丹亭》?那是他五歲之前用來解悶的東西,林璐表示他對於這個世界禁書的尺寸問題感到無比的痛心。
“怎麼,養孩子養煩了?”林琳一套槍法使完收招後,才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譏諷地一揚唇角,“得,您老人家還是跟同一個智商的人混比較好,回去找你的寶玉哥哥吧。”
“好討厭了,親親,”林璐沉默了一下,當即決定要報復回來,翹著蘭花指發嗲哼唧道,“你明知道人家最愛的人還是你了……”
一道寒光擦著他的脖子劃了過去,後面本來打算拖得長長的“啦”字尾音被強制性吞了回去,林璐摸了摸脖頸,暗自慶幸沒有流血受傷,不然好妹妹看了又要心疼了。
他吞了吞口水,勃然大怒,擄袖子叫囂道:“會點狗屁功夫了不起啊?啊?成天打打殺殺的你有沒有點技術含量?有本事咱倆玩點用腦子的東西,你敢不敢,敢不敢?”
林琳倒是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他對於兩個大男人手拉手逛街壓馬路的行為嗤之以鼻,但要是加上一個賭約,事情就變得有意思多了。
這麼一個靜滯無趣的世界中,也就只有林璐這個異類能時不時給他來點驚喜的感覺,林琳點了點頭,問道:“賭什麼?”
“輸了的人對著郊外農戶養的花斑老母豬大喊三聲‘你的嘴唇好性感’。”林璐攥了攥拳頭,豪氣沖天,自信滿滿,“看誰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一個六品以上官員的官印,怎麼樣?”
這孩子永遠跟沒長大的小鬼頭一樣,林琳一口答應了下來,他對於輸後的懲罰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林琳不屑於賴賬,願賭服輸是遊戲的最基本規則,先不說還不一定是他輸,就算他輸了,對著母豬喊話又不會掉塊肉。
當下兩人當下準備一番走上街頭,各自約好分頭行事,每隔一個時辰就在京城最大的嘉木舍茶館接一次頭。
林璐撇下林琳,自個兒走在京城主幹道上,東看看西瞧瞧,一眼掃過去就對每一個過路人的衣著和神態有了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