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自自家經紀人的嘲笑,墨非相當淡定:“經過一段時間的嘗試,我覺得撿垃圾也是一門學問。”
呂春秋柳眉一挑:“說來聽聽。”
“垃圾也分能撿的和不能撿的,你只看見我撿到了這些破爛,卻沒有看見我放過了多少長得漂漂亮亮還會發光的石頭。”
墨非豎起手指:“那可都是輻氣。”
即使很不願意承認,但呂春秋確實是聽懂了墨非這個很爛的諧音梗。
她看了眼手錶:“差不多就去休息,你明天就甭出去撿破爛了,真沒事幹就去彈琴。”
回頭再真的給她整出一些輻氣來,找誰說理去。
木槿在邊上陷入沉思。
長得漂亮還會發光的石頭?
他怎麼沒看見?
小錢這次的拍攝速度放慢了一些,沒有刻意追求效率。
就算開機一天就是燒一天的錢又怎樣,反正他也不差錢燒。
整個劇組在海邊彷彿節奏都慢下來了。
而墨非更是在要求下刻意留長了一些頭髮,臉上帶著胡茬。
當他耷拉著眼皮垮下肩膀,用一種略顯拖沓的腳步行走在路上的時候,沒人會懷疑這是一個loser。
木槿第一次看見墨非融入這個角色表演的時候,嘴巴都合不攏了。
他來的時間短,就見過墨非在徐導的組裡飾演那個武功高強的太監。
太監雖然是太監,那也是武功高強神采奕奕。
可是這個角色,就是徹頭徹尾的喪,看不見一點希望和生氣。
要是把這兩個角色放在一塊,沒有說明的情況下木槿指定認不出來是同一個演員。
實際上他覺得墨非本人和那兩個角色就很割裂了。
木槿年紀小見識少,非要形容的話,他覺得墨非就像是山上即將步入老年的猴子,又懶又皮。
和什麼反派腦的太監、眼裡失去高光的中年男人、心狠手辣的黑道大哥,完全不一樣嘛。
不過演啥像啥,也正是演員的魅力所在。
墨非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體驗派,他入戲快、出戏更快。
往往是導演一喊“咔”,他立馬就能從角色中走出來喊著要乾飯。
而這一次,下戲之後墨非一反常態的沒有動作,而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什麼。
呂春秋心裡一緊。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情緒外放的角色飾演起來難度較小,也不容易讓人陷入角色走出不出來。
往往就是越細膩、感情豐富內斂的角色,更容易深陷其中。
這還是墨非接過首個慢節奏、壓抑又絕望的角色,呂春秋真擔心他入戲太深走不出來。
從前的老演員就有過這種例子,演完了之後身體和精神狀態就都不行了,整個人都垮了。
她擔憂地上前:“小非啊……”
“我想到了!”墨非卻是突然回神,眼睛一下亮起來,“我應該擁有一件蓑衣斗笠和一米以上的螃蟹夾,這樣不用彎腰也不怕下雨出太陽了,頂級撿垃圾裝備!”
呂春秋:……
她為什麼要擔心這個玩意?
簡直純屬多餘。
墨非是那種一旦對一件事情產生興趣,能持續很久,努力做到最頂級,然後毫不猶豫放棄掉的人。
要不是龍傲天還在出新模式,墨非早就把貪吃蛇從自己的興趣名單裡剔除掉了。
普通模式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壓力了,隨隨便便就滿屏,沒有一點挑戰。
最近撿垃圾就是他的新愛好。
從一堆看似廢棄的東西里,找到剛好能派上用場的物品,那一瞬間的滿足感無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