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點心賠禮?
應當就是為剛才話裡把他給扯進去賠的禮。
墨非又往上看了一眼,正巧上面那位金爺也往下看,兩人對視一眼,金爺一笑,臉上出現一堆褶子。
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墨非也不好說什麼,敷衍地笑了笑,埋頭吃點心。
這裡的糕點和外面又有些不同,外表看起來一個賽一個精緻,特點就是乾和甜,吃兩口就得喝口茶,不然一口點心下去脖子抻出去半里地點心還在嗓子眼裡噎著呢。
這就是茶點,專門配茶喝的。
墨非對這個欣賞不來,倒是呂春秋意外的還挺喜歡,一口茶一口點心吃得歡快。
“小兄弟,上來聊兩句吧?”金爺又開口了,“就咱倆。”
這次聲音不大不小,語氣溫和,是個請人說話的態度。
墨非站起身,呂春秋拉了他一把,叮囑道:“這裡可是京都。”
一塊板磚扔下去砸中十個老頭,能有五個退休領導的地方。
按照墨非之前說話的藝術,呂春秋真怕他把人給氣出個好歹來。
墨非點點頭,朝她做了個放心的表情。
這心她也是放不了一點。
茶博士引著墨非上了二樓。
二樓的桌椅看起來就比一樓精緻多了。
樓下都是木桌條凳,樓上那桌子花紋都精緻不少,雕刻著各種圖案,還描著金,椅子都是帶靠背的太師椅,賊有氣勢。
每張桌子上擺的茶具看起來也各不相同,白瓷的青花瓷的,還有紫砂和玲瓏盞。
對比樓下清一色的瓷壺,這層次和檔次不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當然,也不難想象樓上樓下的消費差了多少。
金爺坐在靠欄杆的位置,從他那個角度看下去,正正好好將戲臺收入眼底,視覺效果比一樓好太多了。
看見墨非過來了,金爺指著自己對方的位置招呼他:“來,坐。”
樓下的條凳沒講究,樓上的椅子擺放就有規矩了,都是面朝戲臺子,戲臺子那方不放座,兩三個人看正好,要是添座就得往面向戲臺那方添。
金爺這桌還有一個年輕人,坐在面向戲臺那方,留著短髮,身上穿著毛衣,看起來是個知識分子。
墨非也沒有客氣的意思,在金爺指的位置坐下了。
“剛才拿你說嘴了,對不住小兄弟,以茶賠罪。”金爺舉起手裡的白瓷杯子喝了一口。
墨非現在也不氣了,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得了,這篇算翻過,忒客氣了您。”
金爺笑著往年輕人的方向看:“怎麼樣,滿意了?”
年輕人露出一個淺笑,微微點頭:“嗯。”
金爺又嘆了口氣:“不過這秦香蓮唱得確實差勁,小兄弟你哼那兩句我都聽見了,比臺上強。”
“再多誇兩句我尾巴就該翹起來了。”墨非擺擺手,“人家是專業的,練過,我一個外行怎麼好和人家比較。”
金爺冷哼:“這功夫一天不練只有自己知道,三天不練臺上臺下就都知道了。唱成這鳥樣,想來平時也沒好好練,該罵。”
墨非被他說得身上一緊。
這語氣口吻,太像老師了。
畢業再久,遇見這種角色還是慌啊。
“舅舅,你要罵也找準人去罵。”年輕人往樓下戲臺子抬抬下巴,“從這跳下去,再跳上臺,抓著那秦香蓮罵他不知上進只會丟人,擱這罵他又聽不見,怎麼過癮?”
金爺嘿了一聲:“你這小子還會揶揄我了。”
年輕人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左右我也是您親外甥,打趣兩句您也不至於和我較真吧。”
這甥舅倆氛圍挺好,墨非也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