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看明白了面前幾人的疑惑,淺且歌也沒有多餘要解釋的話,反而又回過頭去,對著青風道:“青風,你準備好明日出宮。”
青雲聽到這話臉都白了,他真是一點都不知主子在想什麼了;青風卻帶著一絲希冀:“主子,我們又出宮去給皇后娘娘買東西麼?”淺且歌搖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不是。出宮了,不要回來。”
青風蓄滿眼眶的淚便大顆地砸下來,哽咽著:“主子,青風不懂……青風真的不懂為何主子……主子不要青風了麼?”
“為何不要?”淺且歌的模樣顯然更是不懂。
“主子?”
“……”淺且歌靜靜看了一會兒青風滿臉的淚,想了很久,才從袖子扯出一方絲巾,很不捨地囑咐道:“髒了要洗的。”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看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歐陽天還在怔愣著,又聽見七殿下的聲音:“歐陽天,這些人不像你的侍衛那麼弱,把他們安排在父皇身邊。”
歐陽天低頭應是。
淺且歌轉身便要離開,夜絕也面無表情地站起,跟在淺且歌三步以外。
淺且歌停步,指著歐陽天,對夜絕認真地說道:“你跟著他。”
夜絕看著那精緻而無比認真的面龐,突然拔劍衝淺且歌撲上去。淺且歌沒有防備,歐陽天驚撥出聲以為七殿下會受傷了,卻見七殿下在眨眼間便退開了去,皺著眉疑惑地看著夜絕,並不言語。
夜絕亦是沉默,再次飛身刺去,劍氣凜冽森寒,淺且歌仍是退開。歐陽天驚喊:“夜絕住手!”卻不想,旁邊本來安靜站著的流陌與白寂全都纏了上去,歐陽天看著那凜冽劍氣當中月白衣袂鬼魅般輕靈的舞動,心裡又驚又急,想要飛身上去將纏鬥的幾人分開,卻被那叫青雲的近侍攔下了。眼睛通紅的青風站在他身側,眼睛追著那抹輕靈的月白,勸說道:“歐陽統領不必急,三位隊長只是生氣了。”
“生氣?”歐陽天很是不解,一個小小的侍衛隊長怎能對皇子生氣,又是為何生氣。
“是啊,生氣。或者,委屈了。”
“委屈?”歐陽天更是不懂了。
“被想要追隨的人莫名丟下了,如何能不委屈。”一直沉默著的青雲深深地看一眼青風,這般說著。
“想要追隨的人……是指,七殿下?”
“你以為還有誰?歐陽統領是想說,七殿下不過九歲孩童而已,是麼?”青雲依舊是淡然的語氣。
“難道不是?”
是啊。怎麼不是。青雲這般在心裡想著,卻不再出聲了。
那邊的幾人依舊纏鬥著,卻顯然是七殿下佔了上風。他一直未對攻擊的三人出手,只是一再躲過那三人莫名狠厲的劍式。
淺且歌顯然是不耐煩的,不久便直接退出很遠,在那三人再次聯手纏上來之前問道:“你們想如何?”
聽到問話,白寂與流陌都是一愣,無法回答,卻是最不擅長言語的夜絕開口:“我不想去幫你保護你的父皇。”
白寂與流陌聽到如此直白不要命的表述,都驚慌地抬眼去看說話的夜絕,而後又低下頭——那,確實是他們共同的想法。
“我每日跑二十圈,不是為了幫你去保護你的父皇。”夜絕竟再次重複。
青雲青風此時看著夜絕,死死皺眉,很是不喜歡那人對主子的無禮。但最是驚愣的,還是歐陽天了。
淺且歌卻是不生氣,只是疑惑:“你想做什麼?”
“跟著你。”夜絕依舊是單膝重重磕在地上,回答得毫不猶豫,三個字,分量卻是如此的重。
流陌與白寂依舊不言語,只是也同樣單膝跪在地上,挺直了胸膛看著眼前的人。流陌不禁心神恍惚起來,竟然真的看著這張精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