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源一笑,“郎君是來找哥哥嗎?”
“我過來送點年禮。”梁肅朝她拱手道,“多謝蕭姑娘的牛皮手套。”那副手套縫了兩層厚厚的牛皮,非常結實,顯然是蕭源特地讓人做的。
蕭源眨了眨眼睛,“撲哧”一笑,“梁郎君今天準備和我一直謝來謝去嗎?”
梁肅聞言微微一笑,“是我失禮了。”
蕭源披上厚厚斗篷,“我帶郎君去大哥的院子吧,正好我也要去。”
“我跟著蕭姑娘的轎子就好了。”梁肅說,外頭這麼冷,他還真怕把蕭源凍病了。蕭家的幾位郎君,除了蕭沂外,蕭澤、蕭源的身體都不是太好,尤其是蕭源,從小几乎是藥喂大的。梁肅微微偏頭,見蕭源的臉,不過才出來一會會就有點凍紅了,不由微微皺眉。
“不用,我——”蕭源剛想婉拒,祝氏悄聲在她身後說,“姑娘,你忘了梁郎君是來送年禮的。”
蕭源恍然,她要是一直在外面,那些官兵只能迴避,她歉然一笑,“那我還是回轎子吧。”
梁肅微微頷首,等蕭源的軟轎起轎後,才慢慢的跟在她轎子後面。
“大哥,你找我?”蕭源到蕭澤院子的時候,院子靜悄悄的,和過年的氣氛嚴重不符合,嚇得她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蕭澤先讓丫鬟安排妹妹進內房,“你去裡面玩一會。”
“好。”
“梁兄,你這是?”蕭澤有點疑惑,霍家的年禮早送來的。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梁肅說,“承蒙蕭大人不棄我這塊頑石,還指點我軍法,不敢妄稱是蕭大人的弟子,但我心裡還是把蕭大人當先生敬重的。”
蕭澤笑:“梁兄你太客氣了,父親常說你心性堅忍,比起你來,我們才是頑石。父親出門訪友了,你裡面坐一會吧。”
“不了,還是等改日過來拜訪吧。”梁肅說著又從親兵手上取過一個錦盒,“這個是集石齋送來的”。
“集石齋?”蕭澤心裡疑惑,但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收下了,“也好,等改日我們一起喝酒。”
“好。”梁肅送完東西后,就先離開了。
蕭澤等梁肅走後,掀開錦盒,裡面是一把團扇,“這——”他若有所思的進內房,蕭源正在和盈息玩花牌,盈息起身,“郎君。”
“大哥,咦?大哥,這把扇子你從哪裡來的?”蕭源疑惑的問。
“梁肅送來的。”蕭澤賞玩著手中的團扇,扇上畫了一支斜橫的竹葉,葉上輕點了一隻振翅欲飛的蜻蜓。墨線輕細,似無痕跡,賦色也以淡墨輕色,層層敷染,精細工緻,就似活的一般,“這是你畫的?”
“是。”蕭源把那天的事簡單的解釋了一遍,反正這種事大哥一查就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蕭澤看著手中的團扇,難怪梁肅說的語焉不詳的,原來是元兒丫鬟闖得禍,見元兒怯生生的瞅著自己,蕭澤啞然誇道,“難怪外公對你的書畫讚不絕口。果然逼肖如生。”
蕭澤不是沒見過妹妹的畫作,但蕭源給她看的畫作,大部分是線稿,成品極少,他只覺妹妹線稿畫的極為精細,功底紮實,不愧是外祖親手教出來的,卻不知道她畫技如此高超,
蕭源聽到蕭澤的話,不由癟了癟嘴,“大哥,你也覺得我的畫芬—馥—可—玩?”她一字一頓的問。
蕭澤愣了愣,見小妹滿臉抑鬱,親暱的揉揉她腦袋,“傻丫頭。”到底還是孩子,能得外公這個評價已經很不錯了,那天妹妹要是真成了大家,他才要心疼呢!大家——豈是那麼好當的!
蕭源啟蒙於外祖父顧雍,後又有蕭珣親自批註、指點,年紀雖小,可一手書畫已經頗具風韻,曾被顧雍點評為“富貴閒雅、芬馥可玩”。吳郡顧氏、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