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這是怎麼了?倘我沒記錯的話,距離元霄佳節應是還有些時日吧?()”
正月裡,胤礽同兩位好友一身常服在街上閒走,孰料大半個時辰過去,三人硬生生被洶湧的人群擠到外面,直到現在,仍還在朱雀街外圍打轉。
酉時將至,眼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四周洶湧的人群依舊沒有半點離散的架勢,甚至伴隨著陣陣驚呼聲,竟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胤礽心下不由添了幾分好奇,轉對著一旁的巴圖爾問道:
近日裡京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巴圖爾下意識搖了搖頭,卻又很快想到什麼笑了笑:“大事到是沒有,不過聽說前幾日,九貝勒新弄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鐵皮車子,據說頂頭還會噴氣呢?”
“最為稀奇的是,不用任何畜馬,竟還能在地上跑起來。”巴圖爾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語氣不乏好奇之意。
看著自家殿下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巴圖爾說的更起勁兒了:
“殿下您這幾年一直在閉關,許是不知曉,九爺這兩年動作愈發大了許多,先是撒了大把銀錢,在全大清範圍內重金求才。”
想到這位爺的大手筆,幾十萬兩白銀跟撒撒水似地,饒是自小出身王府的巴圖爾都不由震驚不已,忍不住嘖嘖兩聲:
“據說那些匠人大師們每做出什麼好東西,光是賞銀就能教一家子一輩子吃喝愁。去歲更是厲害,那位爺直接頂著壓力將一個豪無背景,甚至身無功名的年輕人弄去了工部,還給了正兒八經的七品官身。”
巴圖爾語氣不乏訝然。
不要覺得七品芝麻官上不得檯面,那是對這些出身優渥的王公貴族而言,實際上如今大清只有一品大員方才直接蔭庇子孫入仕,且大都也得從八品筆帖式做起。京中正四品文官,二品以上武官方才能得一個國子監名額。
然而國子監再高階終究只是學院,這日後能不能成功入仕終究不定。因而京中這些高門勳貴們,走得大都是御前侍衛的缺兒,就這各大家族子弟也爭地跟個鬥雞眼似的
世家大族尚且如此,對於平民百姓,這個官身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改換門庭,是多少讀書人辛苦一輩子都難以做到的?
“不過事實證明,九爺的做法很對不是嗎?”看著眼前不斷往前湧入的人群,張若霖不由輕笑:
“前幾日偶爾路過書肆,這才發覺,上面各式各樣的數數幾何書籍多不勝數,甚至連翻譯過來外文書目赫然在列,買的人極多,可偏價格卻比一些四書低上許多。”
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利益,永遠是推動事物發展的最核心動力。
而如今九爺給的,卻是另一條更利於寒門的上升通道。
張若霖生於世家,自是明白士族教育的厲害之處,張家自前朝起便名宦無數,等到了這一代,先有祖父張英入閣,後張若霖父親,二叔張廷玉甚至小叔陸續進士及弟,而張若霖本人更是不過二十,便一舉越
() 過諸多學子(),取得探花郎的美譽。幾位堂兄弟們這兩年科舉上也是收穫不菲。
當真是張家人頭腦遠勝旁人嗎?怎麼可能℅(),不過是教育資源上的壟斷罷了。實際上連如今最為公平的科舉,某種意義上也並不如何眷顧寒門學子。
是同一眾世家大族競爭這少之又少,幾乎被瓜分殆盡的名額,還是另闢新徑,與眾人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再不濟也可得一筆銀錢安身立命。
何況九爺畢竟是當朝貝勒,只要搭上了這位,闔家老小起碼也不至於為貴人魚肉。
所謂千金買骨,不莫如是。
不得不說,萬歲爺底下這一眾阿哥們,政治天賦無一不是出眾的,連平日裡吊兒郎當不問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