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殿下堂堂儲君,本就是天下之君,是所有朝臣的主子爺,何須拉幫結派,走那些不入流的小道。”
至於早前年幼之時的所謂庇佑,巴圖爾則更加嗤之以鼻了。這些年仰仗著太子爺,赫舍里氏得到的好處難不成少了?還有那索額圖,還真以為自個兒是什麼當世俊才。這些年之所以能壓著明珠,走到如今地位,靠的是誰,他自個兒心裡沒點子數嗎?
“當真是不知所謂!”
倫布聞言頭垂地更低了些,面上早已是一片慘白。
涉及自家殿下,巴圖爾這會兒可謂毫不客氣:
“赫舍裡大人既然如此短視,我看這府上,倫布你也沒再留的必要了。何況你額娘這般,日後你成了了家,夫人孩子哪裡有好日子過。不若早早分了府去,倒也清淨。”
“哪裡有這般容易?”一旁張若霖不由搖了搖頭:“倫布身為嫡長子,本就有侍奉父母之責,倘若這般做了,光是日後諸位御史的筆墨………”
文臣重名,倘為人子者,膽敢有一絲不孝之意留出,不論緣由如何,仕途怕是要走到頭了。
巴圖爾何嘗不知,方才不過口不擇言,一時痛快罷了。細想之下這條道無論如何也是走不通地。
太子殿下態度越是冷淡,這些人只會愈發想要抓住倫布這條僅存的聯絡。對自家小夥伴威逼只會更甚。
“難道就這般任由這些人………”想道方才眼前之人的囧狀,巴圖爾不由更氣了些。親
生額娘,為了教兒子妥協,竟連口熱飯都要扣下,後孃也不過如此了……
“知道你們這是為我擔憂,只我這般地處境,哪裡能娶妻生子呢?這不是禍害人家好生生地姑娘嗎?”
想道一團亂麻的赫舍裡府,倫布不自覺搖頭苦笑。胤礽卻在這時候開口道:
“孤在城郊有一座別院,乃去歲汗阿瑪所賜,雅緻清幽,最是合適溫書不過,待會兒便讓小夏子領你去認認人。還有………”
微頓了片刻,胤礽看著眼前之人認真道:
“你的婚事,若有人提及,就說本殿下這兒已經有了打算。”
幾人瞬間明白,這是為了防止日後赫舍裡夫人用婚事拿捏對方。親生父母,如今竟要這般防備,眾人心下委實有些不是滋味兒。
涉及自身前途,倫布眼眶微紅,到底沒有拒絕:“奴才……奴才多謝殿下………”
“這樣也好!”良久,巴圖爾方才輕舒了口氣,強作笑意道:“便是給這些人十個膽子,也不敢在殿下的地盤上做亂。”
“不過此事之後,見識到殿下待你的用心,這些人只會愈發想要拿捏於你。”一旁張若霖淡淡提醒道。
“我知道。”倫布沉聲點了點頭。
幾人說話的功夫,雲水樓便已然近在眼前。
晌午時分,大廳內正是熱鬧的時候,房間是巴圖爾早前便定下地,位於二樓視野最好的雅間。透過外間半人來高的稜窗,整個街道盡收眼底。
街道兩側,不時有叫賣的聲音傳來。“殿下久居深宮,想來少有能瞧見這些市井之氣,奴才這才斗膽選了這裡。”見胤礽目光出神,一旁的巴爾圖這才笑著道。
“確實不錯。”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胤礽不覺露出了些許笑意。比之吳儂軟語,處處透著秀致的江南,京城的街市但是別有一番意趣。
尤其中秋將至,這會兒街上已然有了節日的氣氛了。街道兩側的小攤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模樣的宮燈。比之宮中繁複華麗,這裡的倒是更得趣。憨態可掬的錦鯉,足足有孩童大小的白象車燈,甚至連怪模怪樣的蟾蜍都可樂地緊。
胤礽目之所及之處,不時有孩童眼巴巴地停在一處,瞧著心儀的玩物走不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