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了一指深,寧修才堪堪摸到了箭矢上的倒鉤。 一點一點引著倒鉤,脫離了心臟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寧修才面目慘白的將池祁心口處的箭矢拔出。 霎那間,血液噴湧了寧修一臉,他指尖微微發顫,用手堵著池祁心口處噴湧而出的血液,一邊轉頭看著醫吏,語氣裡滿是急切:“快,止血救人!” 在醫吏顫抖著身體一言不發的處理傷口去止血的時候,寧修顫著指尖,將指關節放在池祁的鼻尖處,試圖去探查池祁的鼻息。 “009,能否檢測到池祁的生命體特徵?”不知道是寧修太過慌亂的原因,還是池祁已經身死,他感覺不到池祁的呼吸,抿著唇瓣,寧修只能心裡求助009。 【宿主放心,燕王殿下還沒有死!】 寧修算是鬆了一口氣。 又過了好一會兒,醫吏也是鬆了一口氣。 血止住了。 醫吏渾身發軟的癱坐在地上,語氣裡還帶著後怕意:“燕王殿下的血止住了,但殿下能否醒來,全看造化如何了,臣也無能為力。” 寧修眉眼軟化,他“嗯”了一聲,就垂著眸拿著新的細布,慢慢的將池祁身上的血液擦去。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寧修剛把池祁身上的血汙從頭到腳都擦了一遍,房門便被敲響了。 “攝政王,楚軍在攻城,如今燕王殿下生死未卜,您又是燕王親封的攝政王,理應主持大局。” 外頭是仲玉書滿是疲憊的聲音。 寧修將手裡沾滿了鮮血的細布擱在案桌上,才看著屋裡一直侯著的醫吏,吩咐道:“照看好燕王。” “是。” 寧修滿身血腥味,面色蒼白的開啟了房門,看也沒看仲玉書一眼,只回了頭,動作輕柔的將房門關好,才看了眼神色焦急不住朝裡張望的仲玉書。 寧修未曾提起池祁的狀況,他只沉著聲音問:“戰況如何?” “楚軍正準備架雲梯,除卻雲梯,看樣子還想強攻撞城門,只是兵力明顯比從前少了許多。”仲玉書收回了視線,壓下了心底的擔憂,一臉正色的回著寧修的問話。 寧修冷笑一聲:“新皇身首異處,群龍無首卻敢前來攻城,看樣子是主帥易主,就是不知是哪位皇子撿了個便宜。” 新任楚皇身首異處,楚軍卻只亂了一會兒,便有一部分楚軍前來攻城,要麼是內部分了派系,起了內訌,要麼…… 寧修眯了眼,話語一揚,就吩咐道:“讓他們都去節堂侯著,你在城牆上看著,莫要叫楚軍攻了上來。” “是,末將領命。” 良久之後,寧修手握佩劍,站在節堂外聽著裡頭的竊竊私語聲,面色上瞧不出喜怒,他伸手推門而入。 正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立馬止了聲,看向一身紅衣,手握佩劍的寧修,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寧公子,敢問燕王殿下情況如何?”其中一位文官,故作老神的捋著鬍鬚對著寧修發問。 他們也不是不曾聽到仲玉書早早地就改了口,稱寧修為“攝政王”,但前段時日的時候,寧修可親口說過‘未曾冊封,稱不得攝政王’,一無詔書,二無身份令牌,池祁又生死不明,這個攝政王認不認的,還有待商討。 寧修掀了眼皮,並未理會發問的人,他只冷聲開口:“楚皇已死,楚軍內訌,正是出兵攻楚的好時機,今日,便是要與諸位商討怎麼攻楚,如何攻楚。” 被寧修忽略,開口的文官面色不太好看,他擠出一抹笑:“不若等燕王殿下醒了再說?” 寧修眯了眼,指尖摸向腰間,“啪”的一聲,將半塊兒虎符拍在案桌上,他目光掃視眾人一番,便嗤笑一聲:“我看也不必商討了,我說,你們照做就是。” 那染了血的半塊兒虎符,讓眾人心底一跳,幾個武將相互對視一眼,便以極快的反應做出了選擇:“末將等謹遵攝政王旨意。” “既然未曾冊封,這聲攝政王是不是叫的太早了一些,如今燕王殿下生死未卜,寧公子看著便年幼,如何能主持大局?眼下正是……” “咚”的一聲,寧修抬手,一道詔書被他甩在案桌上,一下展開,露出了上頭的字樣。 封寧修為秦國攝政王的字樣。 寧修語調未變:“現在,可稱得?” 那文官面色青一陣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