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掀了眼皮,漫不經心地問:“賭什麼?” 阿舍爾看著寧修的淡金色眼眸,輕笑一聲,“人心。” 在寧修不語的注視下,阿舍爾輕哂一聲,便拖著語調,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的補充道:“真情,與假意。” 輕飄飄的語氣敲入寧修的心尖,他錯開了阿舍爾的目光,看向了那還抱著蔚藍色眼眸少年的人,好半晌,他才收回了目光,接著看向阿舍爾,嘴角帶出一點兒弧度:“賭注。” 聽著寧修不曾拒絕,也沒有答應的話語,阿舍爾垂了眸,低聲說道:“你若輸了,便殺了我。” 甚至於,阿舍爾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輸,所以當聽到寧修似笑非笑的反問道:“那你輸了呢?” 阿舍爾還一愣,不過隨即他唇角漫起笑意,他笑的肆意:“隨你,不過,我並不認為我會輸。” 寧修也笑,眼底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選真情,還是假意。” “假意。” 寧修只垂了眸子,“那我選真心。” 寧修並沒有與阿舍爾爭,餘了什麼,他便選什麼就是。 遊離於世間之外,將自己當成過客,遊戲人間的後果,便是阿舍爾忘了,人心是複雜的。 隨後,寧修也沒有再理會阿舍爾,他抬了眼看向適才阿舍爾說的神像的位置,看著後面排列的幾座木屋,便抬了腳朝著神像而去。 阿舍爾見狀,也就於寧修並肩而行。 “什麼限制?”在眾人的注視下,寧修邊走邊問了句。 聽了寧修的問話,阿舍爾嗤笑一聲,似認為寧修這句問話是多餘的,不過他還是回了句:“能有什麼限制?無非就是在信仰上下手腳罷了。” 寧修腳步微頓,又恢復瞭如常,他微微側眼,看著阿舍爾,見後者只是對著他笑著挑眉,心裡便有了數。 回過了頭,等到了距離神像尚有八米左右的位置時,寧修就停住了腳步。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一排排的神像裡,蘊含著不少魔力,在他們靠近時,本還沉寂的魔力,此刻卻像是被風吹起的波瀾的水面一樣,慢慢波動著魔力,隨著他們靠得越來越近時,只起了一星半點兒波瀾的魔力,那波瀾就愈發大了起來,如同沸水一般。 像是在阻攔著他們接近。 寧修眼眸神色一沉,他能感覺到,倘若他再進一步,那沸騰的魔力便會脫離神像,衝著他們而來。 寧修嗤了一聲,勾了勾唇,連指尖都懶得抬,就輕輕地吐出一個字:“裂。” 隨著寧修這聲裂字響起。 那一排排的神像就從頭部開始一路朝下裂了一道縫,然後慢慢整個神像上佈滿了裂紋。 當裂紋足夠多的時候,神像就轟然倒塌,碎成了無數塊。 與此同時,寧修與阿舍爾上空卻突然電閃雷鳴,狂風怒號,卷的黃沙遍地。 吹得寧修的衣襬獵獵作響。 偏這般現象,只固定在了寧修與阿舍爾的上空,沒有蔓延在整個罪都。 這一變故,驚得眾人神色各異。 若是之前,他們還覺得寧修與阿舍爾二人不過是口出狂言要誅神。 那麼現在,眾人就真的有些相信,寧修二人,真的是誅神者了。 人群一些人,嚥了咽口水,有些驚疑不定。 好傢伙。 神像碎了。 那會不會被神靈知道? 就在眾人還在驚異,想著再觀看觀看的時候,那異象就慢慢散去。 遠處棕褐色眼眸的少年將懷裡的瓊扶了起來,讓瓊靠著階梯半躺在那,明知道瓊不會給出任何反應,可棕褐色眼眸的少年還是執著的輕聲說道:“瓊你在這裡等等我好不好?我一會就回來。” 棕褐色眼眸的少年說完後,就看了一眼還看著神像崩裂處的寧修,隨後他一言不發的拖著長且沉重的鎖鏈,下了長階,踏在黏膩的上街上,一步一步朝著崩裂的神像處接近。 雖然那個擁有黑色雙眸的人,並未明確表達要救瓊,可他依舊選擇信守承諾,打掃出一處乾淨的住處來。 左右也不過是費些時間費些功夫。 只要是為了瓊,一切都值得。 哪怕是真的要搭上了自己的命。 那崩裂的神像處的後方,是連他們都不敢接近的存在,有著限制存在,若誰敢強闖,便會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而現在,那處很明顯就是那兩個人選定的地方。 棕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