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司陽曦只能強撐著,將池祁送出楚宮。 看著池祁不知道什麼時候叫人備下的馬車,司陽曦被酒精麻痺的大腦還有些思維遲緩,他甚至都沒看清馬車裡的陳設,那車簾就被池祁放了下來。 “不必。”池祁靠在軟枕上,用指尖微微挑起車窗處的簾子,瞧了一眼那醉意朦朧卻還強撐著清醒想送他的司陽曦,他勾了勾唇,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幫孤給太子帶句話,多謝太子慷慨相待,此行,孤很滿意。” 說完後,池祁就放下了簾子。 車軲轆緩緩地壓過了溼漉漉的青石板,發出了細微且沉悶的聲響,這清晨的楚國國都,倒也透著幾分寧靜。 腦海裡嘈嘈雜雜的聲音紛亂而至,讓寧修皺緊了眉頭。 “唰”的一下睜開眼,寧修就對上了池祁那雙淡漠且帶著壓迫感的眼睛。 鼻尖縈繞著濃烈的酒氣,讓寧修下意識的皺眉。 009在寧修睜眼的那一刻,就收了尖銳的爆鳴聲,改成了低低的哭訴。 【宿主你終於醒了嗚嗚嗚,燕王殿下叫人綁了宿主,我們現在已經遠離了楚國國都,在返秦的路上。】 【宿主中了藥,009沒辦法幫宿主解除藥效,宿主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打暈燕王殿下,我們回楚國。】 寧修思緒回籠,只心裡問了句:“誰綁的?” 【是司和裕府上的人,那些人一大半都是燕王殿下的人,燕王殿下拉著司和裕及楚宮的人喝了個通宵,天兒大亮就直接帶著宿主乘著馬車出了楚國國都。】 寧修試著想動一下手指,卻發覺渾身無力,軟若無骨一般,甚至只能藉著後面靠著的軟墊,才能穩住身形,不至於跌倒在地。 他抬眼看著池祁一直不曾移開的眼睛,嗤笑一聲:“難為了殿下能想出這麼一招,拿了野貓作伐,將我困在馬車上,同殿下一同返秦。” 寧修眼底還帶著夢境縈繞殘餘的情緒,他目光嘲弄,聲音微微沙啞。 前前後後的線索都被串了起來。 抓著他未用晚膳的由頭,起了計策,叫人送了吃食來,在他說了不必後,又打著司和裕的名頭,怕受處罰,所以將吃食用炭火溫著,放在門外。 卻又在臨了,一再提醒他,夜裡會有野貓覓食。 端著明打明的話語,便是他起了疑,也會懷疑自己的是不是杯弓蛇影。 再到後來的野貓撞窗,將油紙勾出一個洞。 本來寧修也未曾注意到那個一丁點兒的洞,偏偏那人還提醒了一句。 還問了寧修要不要換間房。 抓著寧修的戒心,將所有的情況都預料到了。 更絕的是。 池祁他在楚宮喝了個通宵。 就好像,池祁是知道自己能透過他的動向,去探查他下一步的做法一般。 這讓寧修心底有種失了控的感覺。 現在細細想來,池祁每一步都捏的剛剛好,甚至在途中還給他提了醒,偏偏自己戒心頗重,捋了又捋,只把注意力放在府上眾人的身上。 就是不曾想到,那被貓爪勾破的窗戶,也是一步。 也不曾想過,池祁竟真的會用了這等下作的手段。 池祁給寧修的第一印象太過根深蒂固,讓寧修從未想過池祁會用這種方式。 看著池祁的眼神,似是戲謔的眼神,讓寧修有一種被池祁戲耍了的感覺。 池祁這個人,比他更會玩弄人心。 寧修閉上了眼。 是他栽了。 兵不厭詐,是他忘了池祁不止是燕王,還是那個用兵如神的戰神。 “不過是一點輕微的回禮罷了。”池祁看著寧修軟弱無力的樣子,配上那張臉,確實是個病弱美人。 寧修半抬眼,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殿下這般做,可不是君子所為。” 說話之間,寧修還在嘗試著動用能力,卻發現自己的能力似乎是被阻隔了。 令人身軟無骨的藥效還存留在體內。 寧修試圖調動能力。 想盡了辦法,也只拉出來一絲。 杯水車薪。 無法自救。 不過寧修並不氣惱。 能扯出來一絲,就能扯出來第二縷,第三縷。 楚國回秦國的路途遙遠,尤其是乘坐馬車。 寧修有的是時間。 現下當務之急,是不能讓池祁察覺到。 “孤從未承認過孤是君子。” 池祁慢條斯理的開啟暗格,用了爐火溫著他早早就讓人備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