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時候,宋時清頂著一圈烏黑,坐在酒店的沙發上,周圍是煙霧繚繞,地上是一地的菸頭,而他指尖上夾著一根未被點燃的香菸。 他已經許久不曾吸過煙了,在接過顏玉溯遞過來的香菸時,宋時清也只是拿在手裡,拒絕了顏玉溯要給他點菸的動作。 “陳大海那邊怎麼說?” 宋時清一夜未睡,嗓音頗有些沙啞暗沉,話語裡滿是倦意。 “不太樂觀,律師提前接觸過陳大海了,但是他咬死是他自己一人所為,不肯攀扯曲幼姜,若……” 喻雙的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眼睛裡滿是紅血絲,他抓了抓頭髮,就皺著眉繼續說:“在開庭前,若還是沒有突破口,我們很難把曲幼姜攀扯進來。” 宋時清指尖搭在太陽穴處,輕輕揉了揉。 該動的人脈都動了,已經能確定確實是曲幼姜有意識的將訊息透露給了陳大海的女兒,但這些證據,不足以把曲幼姜定性為從犯。 而宋時清要的,也不是曲幼姜成為從犯。 他要曲幼姜,坐實買兇殺人的罪名。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顏玉溯,掐滅了手裡的香菸,吐出菸圈,就打斷了兩個人就陳大海而談論的話題,他說道:“是人就有軟肋,這個不急,現下當務之急的是,寧修的傷勢。” 此話一出,宋時清眼皮一抬,指尖一用力,那根未被點燃的香菸就被折成了兩截,他眼裡閃爍著不明意味的光芒,他開口:“你的意思是?” 誠如寧修所言,他是算準了位置捅的,心臟往下半寸,並未傷到心臟,但縫合了傷口,依舊需要靜養。 “量刑也要看情節是否嚴重,昨晚時間太晚,再加上寧修剛剛手術結束,今天肯定會被警察探望取證,所以……” 顏玉溯哪怕一夜未睡,但形象上的保持卻比喻雙好得多,他話語一頓,就說道:“今天必須把寧修轉到私立醫院。” 到時候,傷勢嚴不嚴重,得他顏玉溯說了算。 宋時清將手裡成了兩截的香菸扔到了菸灰缸,就開口說道:“好,按你說的做。” 在顏玉溯起身之際,宋時清又把目光放在了喻雙身上,他不鹹不淡的開口:“疏通一下,我要見陳大海。” 喻雙愣了一下,就點頭應了聲,緊接著他又聽宋時清說了句:“關於陳大海女兒的資訊,查好後發過來。” “好。” …… 寧修尚有些迷糊的時候,就被顏玉溯派來轉院的人給吵醒了,寧修目光不善的看著進來的那些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就看到了滿眼疲憊,眼底烏青的宋時清走了進來。 寧修眯著眼,看了眼窗戶外還黑著的天兒,正準備開口說話,進來的宋時清卻率先上前,在病床邊俯下身子,替寧修掀開被子,輕聲解釋道:“後續的事情有些多,現在你得轉院。” 本來轉院的事情是交給了顏玉溯,但宋時清最後還是決定自己過來跟寧修說一聲,順便看看寧修的傷勢怎麼樣了。 一聽這話兒,寧修思緒一轉,就明白了宋時清打的是什麼主意。 他打了個哈欠,看著宋時清眼底的烏青與眼睛裡的紅血絲,不用問都知道,宋時清肯定是通宵了,但寧修並沒有問,他“嗯”了一聲就問了句:“陳大海是不是不肯開口?” 宋時清手上動作一頓,就神色不變的說:“這件事你不用管,一切有我,你安心養傷就好,劇組那邊也暫時停了,等你傷養好再說。” 寧修雖不滿宋時清愈發強硬的態度,但寧修在對上宋時清毫無波瀾的眼睛時,不滿的話語還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罷了,宋時清都已經百依百順那麼多次了,自己就依他這一次,也沒什麼。 這一次,寧修選擇了退讓半步。 將寧修安頓好轉院的事情後,宋時清坐在病床邊,低頭給寧修削蘋果,削完後,他把蘋果切塊盛好,才說道:“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顧不上你,想吃什麼等我忙完再給你做好不好?” 是小心翼翼的詢問語氣。 宋時清是後知後覺才發覺自己又用了不容抗拒的語氣與寧修說話,可看著寧修毫無反應的樣子,宋時清也不敢問寧修是不是生氣了,只能迂迴的詢問。 寧修好笑的看著宋時清的表情,他滿眼戲謔,慢條斯理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