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電流聲響起,一道黑色的身影穿過水流和房間牆壁間的縫隙,躍至房間上方,撐開翅膀緩落在房間的另一頭。
“閣下是否做的太過頭了?”清冷的聲音響起,一支利箭瞬間穿空而來,鍾憶只是輕輕側頭,便躲了過去。
“我本來就是想做的過頭一些,你有意見?”鍾憶冷笑。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還問個毛球,想來九條裟羅應該也不是什麼會愛護垃圾屬下的無腦護短人,他也懶得遮掩,指著被衝出去的兩個昏過去的官兵道,“倒是你們,我還沒說你們過分呢。”
九條裟羅皺起眉頭緊盯著他,沒有去理會逃跑的其他人,也沒有去看那兩個倒黴蛋:“人已經逃走了,他們也被打暈了,又何必繼續對牢獄內的其他官兵動手?你不怕被抓嗎?”
“你又不知道我是誰,我怕什麼?”鍾憶揮了揮手,原本還算正常的流水霎時間翻騰起來,形成渦流般的水卷,裹挾起勉強能靠把住牆來往前走的、‘體型稍算壯碩的官兵也一起衝去了監獄深處。
“……你不叫鍾憶嗎?”九條裟羅疑惑道。
“沒錯啊。”
“?”九條裟羅的眉頭越發緊皺,她有點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跟鬼族的那個蠢貨的智商一樣。
“嘖,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會是在想一些不禮貌的事情吧?我說的‘不知道我’,指的又不是名字。”鍾憶感知到大半個監獄都已被自己淹沒,便停下手,順手將那門封閉,防止水流倒灌回來,“來吧,九條家的大將,和我打一場,如果你能逃走,我就不動手了。”
“什麼意思?你認為幕府會任由你胡作非為嗎?”九條裟羅握住弓的手緊張地搓了兩下,她又不是傻子,哪怕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她也能看出來,眼前之人絕不是普通的神之眼持有者,自己多半是打不過的。
可是,打不打得過先不提,但難道他不怕被幕府通緝嗎?
“嗯……和你講一件可能會超出你認知的事吧。現在這個時間的稻妻,能擊敗我的人應該不過一手之數哦。我都敢這麼明顯地噁心幕府了,難道還會怕嗎?”鍾憶張開雙手,無賴道,“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打,不打的話,我可就直接把剩下的人一起淹進海底咯?”
他不打算繼續前面的計劃了,既然九條裟羅已經知道了空他們來過的事,那麼隱藏也就不再有用了,不如像現在這樣大鬧一場,反倒讓空他們能得到更多的操作空間。
九條裟羅緊握弓弦,卻不敢拉弓。她沉默著,沒有回應。
“不打嗎?那我真的要繼續水淹監獄咯?”鍾憶作勢又要動手,九條裟羅沒辦法,只好拉起弓射向鍾憶。
“咻——”
利箭穿空之聲戛然而止,在九條裟羅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有一道水流從地面上湧起,瞬間扣住了那支箭,令其無法繼續前進。
——怎麼會有人能將元素利用到這種程度?這可不是用水牆格擋,而是用水流束縛!細而迅速的箭,竟能被這樣輕鬆地……
九條裟羅不愧是當今天領奉行現役大將,她只是震驚了一瞬,便當即釋放出雷電和翅膀,疾速朝出口離開。
她的攻擊不僅僅是被攔下,更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即使只是拖延時間——纏繞在弓箭上的雷電早已在接觸水流時被消耗完了,弓箭被攔下的速度又快到離譜,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她又有什麼繼續作戰的必要,不如直接嘗試逃跑。
看見九條裟羅逃跑,鍾憶也沒挪步。
他本來沒想留下九條裟羅,畢竟人家還是天領奉行的大將,真動手了也不好。所以最後他只是裝模作樣地用水流攔了兩下,轉頭就遁入水霧當中,消失不見。
“……”察覺到水流很久沒有再出異動的九條裟羅停下腳步,皺起眉頭回頭看去,“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