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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白布……記得是在那邊……
梁再冰瞳孔猛然一縮,沒有,沒有掉在地上的白布,所有屍體都整整齊齊地蓋著被子。他瞬間又警惕起來,背靠著牆慢慢接近那邊。
站在床尾的位置,他小心翼翼挑起白布往外一扯,裡面的屍體看起來非常正常,臉上還帶著安寧祥和的笑。
真他媽見鬼了,大哥你腦袋破個大洞怎麼笑得出來的???
看傷口估計是車禍死的,看樣子還是個大貨車,反正樑再冰是覺得自己的意志力還不至於能在被車撞死之前為了死相好看點保持微笑。
而且屍體側面開著一個大口子,邊緣還有詭異的粘液,更離奇的是傷口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那蟲子不會是從他身體裡鑽出來的吧?想想那個畫面梁再冰就覺得頭皮發麻。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他下意識往右邊彈了兩米遠,再回頭看去發現居然不是剛才那隻。
這只是差不多一個飯碗那麼大的胖白蛾子,長得比剛才那玩意麵善多了,不過就算被它襲擊的機率很低,也絕對不會是零。
這隻大胖蛾子上下飛舞著,軌跡好像有點奇怪,還頻頻看向他這邊。
“它這是,要跟我說話?”
而且這個蛾子給他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正思索著,餘光瞟到那隻白蛾下面那張床的號牌——3-2——那是師父的。
梁再冰深吸了口氣,鬆開攥緊的拳頭,決定還是去一探究竟。
他走到床邊,緩緩掀開白布。
老頭還是一貫地皺著眉頭,一副很不順心的樣子。
不過也確實過得不怎麼好,道觀在窮鄉僻壤又沒什麼人氣,一老一小兩個無業遊民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梁再冰十一二的時候,正抽條呢,營養又不夠,人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夜裡經常餓得睡不著覺,師父跑到山裡去給他打野味,還差點被野豬創了……
正追憶往昔呢,忽然被什麼東西拱了一下,轉眼看去發現是那隻蛾子,它碰了梁再冰一下就飛到梁緣旁邊。
梁再冰正想把它揮走,不要打擾他師父睡覺,卻突然注意到它落腳的地方旁邊,師父也有一個那樣的撕裂傷口。
白蛾還在傷口上下飛著,看在他眼裡像是在大喊“你師父我鯊的,是徒弟就來砍我”。
梁再冰牙都快要咬碎了,伸手向後腰的匕首摸去,那飛蛾看到他的動作一下激動起來,飛舞的幅度更大了。
攥著刀正準備給這東西致命一擊,突然好像從它的飛行軌跡裡看出了什麼——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