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不怎麼想帶這種叛逆崽哇,他的小棉襖十一在哪裡?
梁再冰朝對方做了個“閉麥”的手勢,先一步進了三樓,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三樓的構造和二樓區別不大,冰冷色調的空曠長廊,向兩端延伸的一間間病室,唯一的不同就是病室的門,不是普通鎖頭而是跟出口一樣嚴防死守的電子鎖。
仔細聽去,隱隱察覺到一陣陣沉重壓抑的呼吸聲,充斥著整條走廊,不同頻率,不同氣息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大群被圈禁在籠子裡的野獸噴吐著鼻息,令人不寒而慄。
梁再冰甩甩頭,把那種脊背發毛的感覺驅散,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儘量保持在護士站的視野盲區裡。
樓梯到護士站這短短十米距離,他愣是挪了三分鐘,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放緩,心跳卻如鼓擂一般響亮急促。
臨拐角的時候,他把骨玉拿出來,調了角度從倒影裡看到了護士站的情況——
沒人。
梁再冰轉回頭,正要示意安南,就看到她大大咧咧地站在路中間,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除了沉默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過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乾巴巴地吐出一句,“你真要當殺手,好歹也有點隱蔽意識吧?”
安南還是一幅“我他媽殺殺殺”的莽夫表情。
梁再冰無奈搖頭,這孩子,沒救了。
不再去管那個殺胚,梁再冰就近找了一個病房,湊到視窗上觀察,裡面的情況卻是令他深深皺起眉頭。
十平左右的小房間裡除了一張鐵架子床之外,基本沒有什麼櫃子桌子之類的生活設施,比起病房更像是監獄。
而病人身上的鐐銬更是駭人,是監獄常用的鉚釘式死鐐,構成鐐腕的鐵環扣住腳踝,兩個鐵環中間由小臂粗的鐐鏈連線,目測重量超過十斤,甚至二十斤。
手鐐相對輕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為了好受一下,病人將兩手併攏放在頭側減輕手臂肌肉的負擔,中間的鐐鏈纏在床頭的柱子上,極大限制了他的行動,別說逃跑,挪一步都是痴心妄想。
脖頸上死死扣著一個金屬項圈,在樓道燈光照射下泛著令人膽寒的冷光,項圈正中間有一個如倒計時一般閃爍的紅點,梁再冰有充分理由懷疑裡面藏著一顆隨時能把病人頭轟飛的炸彈。
這些可不是束縛衣那種過家家的玩意,捆你還要考慮你不受傷,實打實的金屬鐐銬,因為佩戴時間長了,病人的手腳的皮肉都被磨爛,露出了深可見骨的傷痕,得不到及時處理的傷口開始潰爛生蛆,鐐銬也被血跡鏽蝕得斑駁不堪。
如果說二樓是偽裝成療養院的軟禁,三樓根本就是地獄一般的監牢!
被這樣當畜牲一樣暗無天日地鎖在這裡,恐怕還不如死了痛快。
他現在百分之一百肯定,這家滅絕人性的醫院絕對是“鴻鈞”的手筆,這種反人類的操作除了他們還有誰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