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唐鵬友當時見他來看房就穿一身便宜的灰色運動服,除了臉稍微值點錢,妥妥的窮鬼一個,但看錶情卻又是自信滿滿的,不像有些人一看價格就垂頭喪氣地落荒而逃,估計是有門道賺錢的。
這種客戶他最喜歡,手頭上沒錢,但有能力還,所以才打算放貸敲他一筆。
事沒成還被人家詛咒了,他氣消了也就沒咋在意,可那扯淡的血光之災居然真的發生了。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要是早點信他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發展到這步田地。
跟樓盤銷售打聽到梁再冰留下的聯絡方式之後,他當機立斷就低頭跟人家求救。
聽著唐鵬友在電話裡聲淚俱下的哭嚎,梁再冰心下了然,漫不經心地回道,“你再憋兩天,我這手上還有事。”
“別啊大師,”對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實傷心,“人命關天等不了哇!”
其實這邊事也差不多了,就是收尾麻煩點。
實在想不到合適的方法,乾脆把人推給江清鑑,這他專業啊,派個專員把那顆“牙”鋸下來估計就沒啥大問題了。
另一個比較棘手的就是,“維”是控制著劉放的身體做的這些事,這種宿主在控制下無意識殺害他人的情況確實很難判,他也沒遇到過這種型別,之前要麼自毀傾向,要麼活著看不出什麼,死後成豸害人。唯一一個相似的還是邱燁這個自作孽遭報應的。
感覺起來應該比較接近精神病人犯罪,但具體怎麼處理得看異管局的規定了,總之還是一併扔給江清鑑。
梁再冰沉吟一會兒,給陳安派了任務,“我等會兒有點事要先走,走之前會和江清鑑聯絡,到時候你負責把人交給他們部門就行。”
“可以。”
看著他木愣愣的眼神,梁再冰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遍,“你別搞砸啊,十一也留給你,他比較有腦子。”
陳安作為一個老實人,並沒有對他夾槍帶棒的話語有什麼反應,老實地點點頭表示答應。
梁再冰風塵僕僕地出了車站,熙熙攘攘的候車大廳裡擠滿了人,卻一眼就注意到了四處張望的唐鵬友。
手裡舉著個“梁大師救我狗命”的手牌,字一個個快比他臉還大了,想看不見都難。
唐鵬友看到他的時候,左右晃著的腦袋立馬停住了,興奮地蹦起來拼命朝他招手,“這裡!”
路人紛紛側目,還有看熱鬧的往他招手的方向探頭探腦,好奇這個被動社大死的倒黴蛋是誰。
梁再冰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恨不得把帽子壓低到下巴,躲躲閃閃走到他近前,不動聲色地把橫幅奪了下來。
“你搞什麼飛機?!”
“這不是怕你看不見嘛。”唐鵬友撓頭嘿嘿笑著。
還不是想架住他不讓他跑了,梁再冰也不準備跟他多計較,拉著人往車站外走。
梁再冰放鬆地一屁股埋進咖啡店柔軟的沙發裡,拿起選單隨便掃了幾眼,頭也不抬地問,“到底什麼事,說說吧。”
“我前兩天頭疼得厲害,就去醫院看了,然後醫院拍了片,說我腦子裡長了瘤子。”唐鵬友癟著張臉,指指後腦勺,“就這裡。”
梁再冰半直起身,越過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手細細感受了一下,光滑滾圓,手感韌而不至於特別硬。
“你這頭不長得挺好的嗎,圓乎。”
“誒誒誒,疼!”唐鵬友不算好看的臉皺成一團,憋著眼淚委屈巴巴地翻出一張舊照片,“但是小時候家裡給我睡的扁頭啊!”
梁再冰看著照片上跟懸崖一樣刀削斧刻的扁平腦殼,和眼前光滑圓溜得跟地球儀似的後腦勺,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