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師您看看看我女兒。”陪在床邊的王燕文看到他來了,立馬情緒激動地迎了上來。
梁再冰擺擺手,走到床邊端詳著蔣芸。
女孩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還扎著注射器,從一個個青紫的針孔來看,染病已經有段時間了。
她面頰凹陷,臉色簡直比醫院的牆皮還要白,沒有一點血色,山根和顴骨處泛著青黑,顯得整個人氣色更糟糕。
“氣血兩虧,心腎陽虛。”梁再冰簡短地做了診斷。
“對對對醫生就是這麼說的,大師還會中醫啊?”蔣家輝有些驚喜。
這人好像還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說不定真能治好他女兒。
梁再冰端著高深莫測的樣子,淡然回道,“略知一二。”
其實真的就是隻知道“一二”,望診他還會一點,正經治病就算了,跟著梁緣那個老庸醫也學不出什麼。
還記得他小時候發燒,暴風雪把路埋了,一時半會下不了山。
梁緣翻出壓箱底的《本草綱目》,照著書漫山遍野找草藥,結果採回來之後,炸了兩個鍋煮出來一碗黑糊糊的藥汁,他喝完直接燒到四十度。
往後道觀裡都常年備著幾十種藥品,可不能再讓梁緣治了。
不過他再也沒敢生病過,也就沒用上。
梁再冰好像又回想起了那碗藥湯的恐怖口感,狠狠打了個冷顫。
搖頭把這種感覺甩出腦袋,梁再冰又問,“具體生辰還記得嗎?”
蔣家輝愣了一下,很快就把那個時間準確地報了出來。
梁再冰伸出左手有模有樣地掐算著。
夫妻兩個人瞪著眼睛盯著他掐了足足有五分鐘。
他相術學的不太精,但也還夠用,算個大概是沒問題的。
磨嘰半天總算是算出來了,梁再冰咳嗽兩聲開腔了,“專業術語就不跟你們講了,也聽不懂,簡單點說,就是蔣芸屬於那種運勢好,但不穩固的人”
“她小時候運氣確實蠻好的,中獎啊,撿錢啊,考試蒙對題更是經常有的事。”王燕文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但是近幾年就沒有這種事了好像,好奇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追星之後沒多久的事吧?”
王燕文想了會兒,遲疑道,“好像是。”
“那就沒跑了,她的運應該是被那個明星給吸了。”為了維持大師人設,梁再冰特意把能量換了個詞表述。
“其實追星這種東西本來就會折損自己的運的,現在說是追星,放在以前,可是叫‘造神’呢,多少能量和信仰供奉出來的。”梁再冰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但是這和芸芸的病有什麼關係?”
“運不好是容易被病纏上的,不過她的情況有點蹊蹺,恐怕是那個人要的東西太多了吧。”
這時,門邊忽然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梁再冰嘴角一勾。
來幫手了。
拉開門,外面卻是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左然鼻樑上還架著那副招牌墨鏡,穿的一身月白雲紋唐裝,老神在在地揹著手,比他還會裝高人。
“這是?”蔣芸父母看向他的眼神裡帶著探詢。
“哦,這是我朋友,正好在附近,順道來看看。”
左然面上不顯,依然是和藹地微笑著,心裡把梁再冰這個* *臭罵了一通。
明明是託陳安求著他來的,這會兒裝得跟什麼似的。
罵歸罵,活還是得幹。
左然走到鋪著藍白條紋床單的病床前,摘下墨鏡看著蔣芸,沒過幾秒又重新戴上。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