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下去沒有意義,賺來的錢連住宿都不夠貼。這樣下去只能儘早去公園或者天橋下佔據有利地形了。
打定了主意,梁再冰起身收拾了一下明天需要用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他師父留給他的一把骨質匕首。
看著像是有年頭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深黑握柄已經被盤包漿,在光線下透著瑩潤的光。潔白如玉的刀身上還刻著紅色的符文,估摸著是附魔了。刀鋒銳利,吹毛斷髮。
他還記得小時候沒長腦子去摸刀尖,被劃了老長一道口子,哭了好久。
有記憶以來,他就見過這柄匕首,先是在他師父手裡,後來傳給他。
也就是這上面沒嵌什麼金銀珠寶,只有一顆一文不值的黑石頭,不然哪能傳這麼久,早被這倆窮光蛋拿去賣掉了。
十一就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看他忙活。
“十一啊,”梁再冰叫了他一聲,“你明天找個安全地方待著,我去把那玩意解決了。”
十一沒說話點了點頭。
洗漱完,梁再冰躺在床上拍拍枕頭,示意十一躺上來。
“我睡地板。”十一小朋友不為所動,從櫃子裡拿出棉被墊子鋪平睡上去。
梁再冰表示非常傷心,被自己的小師弟嫌棄了嚶。
半分鐘後房間裡響起了愉快的呼嚕。
別誤會,我們冰冰可不打呼嚕,是某隻撲稜蛾子乾的。
第二天梁再冰跑去退了房,跟十一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梁再冰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師父,去石頭街。”
“好嘞。”
路上不甘寂寞的司機師傅主動挑起話頭,“小哥你是外地人吧?”
“來找朋友,怎麼了嗎?”
司機撇撇嘴,“那你就有所不知了,石頭街,邪門吶。”
懷裡的白蛾好像也很好奇,往上拱了拱想探出頭來湊熱鬧。
梁再冰按下不安分的某隻,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怎麼說?”
“那個地方跟地獄一樣哦,活人有來無回的,這幾天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人了,死樣那個慘啊,腸子都流出來了……”師傅煞有介事地說著,好像真見過那些倒黴屍體一樣。
“那你怎麼還肯開那條街過?”
師傅卡殼了一下,尷尬笑笑,“總要餬口的嘍,不過我不能開得太近,前面那個路口就把你放下來,不好意思了哈。”
梁再冰不置可否。
計程車司機果然訊息靈通啊,不過這訊息也封鎖得太不嚴了,真的不怕引起恐慌嗎?
說起來上面到底知不知道“蟲”的存在?以情報部門的能力說一無所知他是不信的,但說是知道的,又為什麼不採取行動?
梁再冰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倒是司機師傅先提醒他到地方了。
“到了小夥子。”
梁再冰付了車錢就下車往那條小巷子走,路上他拉開拉鍊把師父放出來,跟他囑咐了兩句讓他機靈點別傷著,等安全了再出來。
一暴露在天光下,梁再冰就感覺到一股極其貪婪的視線,毫不掩飾,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也太心急了吧,餓死鬼投胎嗎?
腹誹歸腹誹,梁再冰還是警戒起來,全身肌肉繃緊,手按著後腰那柄匕首,隨時準備給那玩意點顏色看看。
在某個生物急切又熱烈的注視下,梁再冰一步一步走向那條寂靜無人的小巷。
說一點兒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害怕中又隱隱攙著一絲詭異的興奮。
來吧,看看今晚是我血賺八千,還是給你送外賣上門。